浮雨軒
“啪啦”
婉兒被飛濺出來的陶瓷片嚇了一跳，手裡端著的茶差點倒了滿身，聽著屋子裡花瓶茶杯碎地的聲音，臉上帶著厭惡和恐懼。伺候的丫鬟除了她一個，其他人都被紫嵐遣得遠遠的，不讓人看到她真正的一面。
紫嵐把屋子裡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砸了一遍，直到遍地都是殘骸，才精疲力盡地坐在梳妝檯上，用帕子擦著自己的手。
“婉兒，進來！”
婉兒渾身一震，繡花鞋踩著陶瓷碎片，小心翼翼地朝屋內走去。
聲音有些顫抖：“小姐，奴婢，奴婢在。”
紫嵐聲音很冷，道：“你不是說做得天衣無縫嗎？怎麼她還是能知道？！”
婉兒直直地跪了下來，膝蓋被陶瓷碎片劃破，鮮血流了出來，她卻管不得許多，一昧磕頭，到：“奴婢按照小姐的吩咐，已經將那一頁子撕去，親眼看著它在火中灰飛煙滅，把原先的本子放了回去，三小姐不會疑心的！”
她猛地抬頭看著紫嵐如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突然心裡一震，呼道：“小姐，小姐，這是三小姐自己親手寫的東西，三小姐自然是記得的。小姐在國公府出了風頭，已經傳得整個燕都人人皆知，三小姐就算是再懷疑也找不到證據指證小姐！”
紫嵐眼神莫測地看了她一眼，是她讓婉兒去蘅蕪苑偷的那本詩集，原本只是好奇獨孤紫容一天到晚在寫些什麼東西，沒想到那詩集裡的詩每一首都令她震驚，心生嫉恨之下刮花了其中幾頁，其中就有那首詠梅詩，在國公府眾目睽睽之下她自然而然地就拿出來用了，哪裡去管是不是獨孤紫容的東西。
再者，就算是紫容的她也能把一切都成自己的！
紫嵐臉色慢慢緩和了下來，道：“起來吧。”
婉兒鬆了一口氣，扶著桌角緩緩站了起來，膝蓋的疼痛還是讓她倒抽了一口涼氣。
“小姐，奴婢這就收拾。”
紫嵐點點頭，眼睛看著外頭已經化了一些的雪，沉默了一會兒，道：“雪球到哪裡去了？”
婉兒回道：“回大小姐，雪球吃了東西，許是跑到次間去了。”
“派去清寧庵山下的人可有再見到有人來尋貓？”紫嵐眼裡帶著些許期待，身子有些前傾。
婉兒搖了搖頭，道：“前幾日倒是有來尋的，開口就是找一隻白貓，夥計看那人帶著異域口音，行為粗獷無禮，不像是小姐所說的貴人，更不像是……丞相，所以夥計就不曾向他透露。從那日後，就再也沒人來了。”
“沒再來了麼？”紫嵐有些失望，喃喃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單獨見上一面……”
“喵~”
雪球突然跑了過來，身子輕盈地跳上紫嵐的膝蓋，用長長的毛髮蹭著她的臉，十分親暱。
婉兒卻是臉色一變，直直地看著雪球身上一塊被不知道什麼東西染黑的毛髮。
紫嵐皺了皺眉頭，一股惡臭撲鼻而來，感覺手上一片溼潤，一看，居然是黃黑混雜的不明液體。
這種味道是……糞水！
“啊！”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