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菲兒騎著一匹棗紅馬,她身著窄袖水紅緞裙,外套銀鼠短襖,頭髮編成辮子,緩慢地騎著馬沿著城外的湖邊走著,一邊走一邊在馬上欣賞著沿途的風景,十分愜意。
湖邊站著一個單薄的身影,看起來是個男子,他站得離湖邊很近,正猶豫著要不要跳湖。
歐陽菲兒趕著馬向前快跑,甩出馬鞭,纏住男子纖細的腰,用力一拉,將男子捲到湖邊的草叢上。
“放開我,怎麼不我死,為什麼要攔我,讓我去死!”趙專文反應很強烈,掙扎得十分厲害,他臉上冒出了又雜亂無章的鬍子,整個人顯得極為邋遢,像是好幾天都沒有整理。也難怪歐陽菲兒沒有認出他來。
“哼,若是知道是你,我才不會髒了我的馬鞭,你想起便去死吧!”歐陽菲兒手上一用力,馬鞭便從趙專文身上拉了下來,趙專文在地上翻了幾個滾,被他壓斷的枯草直接胡亂地粘在他的鬍鬚上,顯得又髒又落魄。
趙家和歐陽家原本就是水火不相容的,歐陽菲兒一向對趙家人沒有好感,更何況是早就臭名昭著的趙專文!
“是你!”趙專文吐掉了嘴裡的雜草,渾身被馬鞭摔得痠痛,左手捂住右手,艱難地爬了起來,瞪著眼睛看著歐陽菲兒,道:“你在這裡做什麼?憑什麼管爺的事!”
歐陽菲兒嗤之以鼻,眼神將他上下掃視了一遍,讓趙專文以為自己全身上下都被赤裸看光。
“我倒是想知道冠大將軍府的公子怎麼會淪落到學被拋棄的小娘子投河輕生的程度?明明是個得寵的,就算是嫡子又怎麼樣,罷了,今日就當是我救了一條蛇,你若是想再死可別再在我面前。省得我又認不出趙公子的模樣,白費力氣。”
歐陽菲兒說完,轉身便要離開。
趙專文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寒風吹來,灌進了他被鞭子卷得在地上磨破口的衣裳。
“你……你站住!”
歐陽菲兒充耳不聞,繼續向前走,她今日不想再與趙家人之間浪費時間在唇齒之戰上。
趙專文急了,聲音拔高,脫口而出:“你弄壞了爺的衣裳,讓爺怎麼出去見人!歐陽家的,你要陪我衣裳!”
真是不要臉!
歐陽菲兒被氣笑了,倒還真的就停住了腳步,轉過身朝趙專文這裡快走幾步,她氣勢凌厲,走路帶風,趙專文一驚,腳下一軟,又跌在了草叢裡。
“你,你要做什麼?!”
……
錦衣坊
一匹棗紅烈馬被拴在門口,來往的行人都不由多看了幾眼,歐陽菲兒雙手環胸,表情冷漠地站在錦衣坊內,心裡隱隱壓著怒火。
趙專文換了一身新衣裳,悠悠地從門後簾子裡走了出來,摸了摸光滑的下巴,看起來極為滿意。
“一共三兩銀子。”掌櫃的小心翼翼地朝歐陽菲兒說道。
歐陽菲兒從腰包中掏出一塊銀子,“啪”地一聲砸在了桌上,將手裡握著的馬鞭收了起來,快步往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