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門,獨孤府與丞相府方向不同,紫容剛要與容珩告別,卻發現一直走在自己身後的那輛馬車已經過了前面,徑自離開了。
“三小姐?”墨風壓低了帽簷,問著馬車裡的紫容。
紫容放下簾帳淡淡道:“走吧。”
墨風拉緊馬繩,往獨孤府趕去。
剛到獨孤府大門,一輛馬車就已經在門口等著,吳叔套了麻繩,一旁站著兩個丫鬟,儼然就是百合和司琴。
見了紫容回來,緊著上前扶著她下了馬車,笑道:“小姐怎麼回來了?我們方要過去呢。”
吳叔也笑道:“幸好剛餵馬吃了草,耽誤了一點時間,不然就要和小姐錯過了。”
“咦,這又是誰?”百合像發現新大陸一般看著墨風。
墨風瞬間挺直了腰板:“在下墨風,是容二爺讓小的護送三小姐回來的。”
百合皺起眉頭,她怎麼越看越覺得墨風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墨風被她盯得後背發毛,想了想自己沒有做錯什麼,難道是自己跟蹤紫容的事情被她發現了?念頭一出,就被自己否定掉了,除了像主子和葉簡那樣的功力,不然憑藉百合一個沒練過武的丫鬟是不可能發現他的。只是被她這麼當賊一樣直勾勾地盯著,卻突然有些明白寧弈為什麼會對這個小丫鬟避之唯恐不及了。
“三小姐,既然已經送小姐安全到府,小的也該回去覆命了。”
紫容點了點頭,道:“替我多謝……容二爺。”
墨風鬆了一口氣,轉頭要離開。
“站住!”
兩道聲音同時叫住了他,墨風渾身僵硬。
百合回過頭,朝著容染和獨孤城行了禮,道:“見過容世子,見過大少爺。”
容染目光凌厲地掃著墨風:“轉過頭來。”
墨風心裡一緊,容染是認識他的,前幾年容染剛嘗試接手鎮寧侯府相關事宜,在兵部任職之時,主曾派自己跟在容染左右,護衛他的周全,直到他漸漸開啟拳腳,自己才被召回。
如果這個時候被容染認出來,主子前往醫澄軒的事情就會暴露,不是他不相信紫容,只是以她對容染的一片痴心,定然守不住主子的秘密。
怪只怪他自己大意,只想著送個人回府,卻連易容都沒做。
銀牙緊咬,手上暗暗發力。
“世子與大哥可是要出門?紫容那裡正好有幾瓶去年藏好的桃花釀,這會兒喝是最好的,本就打算給大哥送去,既然容世子也在,不如也賞臉帶上幾瓶如何?”紫容走上前,不露痕跡地擋住容珩的視線,抬起頭看著他,淡笑道。
容染一愣,她今日穿著繡白蓮紋紗月裙,套著豆綠小襖,戴著銀嵌珠雙步搖,面若海棠嬌豔。他見過的女子不少,有清冷高貴如幽蘭,也有嬌柔溫婉如蓮花,紫容卻是像海棠般美豔得耀眼。只是以往他總覺得她美豔太過,加上性格跋扈,空有一副軀殼,內裡卻是一團草包。
只是當她滿身狼狽地站在觀雲寺桃花林中,那雙澄澈堅定的眸子看著自己;當她在宮中眾目睽睽之下一針一線繡出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繪繡;當她口口聲聲急著撇清與自己的關係時,他便慢慢發覺,她的嬌豔在自己眼中慢慢有了顏色,也慢慢無法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