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已有些深遠,前世種種又在腦海中閃過,他從未有稱王奪權之心,如京都所有男子一般,雖驚才絕豔,卻只求能為國效力,一展宏圖,更兼家中和樂,一世安穩。所以也曾在得知她懷有身孕又加上多方勸言之下,想自交兵權……
他一身素白長袍,只在袖口出有幾株梅花紋絡,手腕上纏著南海佛珠,他身姿挺拔,只靜靜地站著,卻讓紫容有些恍惚。
“大人果然是活得通透,真真令人豔羨。”
她孤身一人來到這裡,不管是上官氏也好還是自己也罷,面對所有的明槍暗箭,卻是要耗費心力,不知哪個可信哪個不可信,時時刻刻處在緊繃狀態,哪裡能向他們那般灑脫。
容珩笑了笑,對她道:“既然餓了,那便到前廳去吧,珍饈美味是沒有,不過在廚房中下一碗麵還是可以的。”
紫容一愣,喃喃道:“可還未到午膳時間……”
容珩略有些無奈,道:“你可是餓了?”
紫容點點頭,誠實道:“餓。”
“餓了還不吃,你是傻子不成?”
……
紫容捏了捏手,看著那抹緩緩朝前走去的身影,還有些不能從他方才的那句話中醒過來,耳邊仍然飄蕩著:“傻子不成,傻子不成,傻子……”
容珩走了幾步,察覺到身後的人沒有跟上來,腳步一停,緩緩地朝後看了一眼,既無奈又有些好笑。紫容一驚,精神好了大半,忙提起裙襬,快步走下石階去。
紫容跟在他身後,他身形高大,自己最近長得快,也才堪堪到他的肩膀,醫澄軒連著後山,紫容不認路,只亦步亦趨地跟著他,不敢擅自亂走。
路上看著一株開雙花的樹,兩朵小花緊緊挨在一起,一金一白,巧的是這棵樹上所開的花都像是這樣,沒有或金或白獨自長的,倒像是雙生似的。
紫容稀奇地“咦”了一聲。
容珩看了那樹一眼,不吝解答:“那是鴛鴦藤,俗稱金銀花,有清熱解毒之功。”
紫容恍然大悟,也不再去看鴛鴦藤,只看些別的,忽然看到左側泥土坑裡栽著幾顆轉頭的種子,看起來像是被拔了綠葉的白蘿蔔,卻又不是,表皮上混著雜土,看起來十分不雅觀。
紫容心裡好奇,只問容珩道:“這又是什麼果子,居然?埋在了土裡?”
“那是曼陀羅種子。”容珩停了下來,看著一顆顆不起眼的種子,道:“又稱白色彼岸花,有麻醉、鎮痛、平喘之功,卻有極強毒性,以種子毒性最強。這裡怪草叢生,有些連主人都不知道的藥草生長,你切勿亂碰。”
紫容唏噓一聲,默默收回伸出去的手,她只聽過彼岸花的花語,卻從未見過,也沒想到沒看見美麗的曼陀羅華,卻先見了它不起眼的種子。
無盡的思念,絕望的愛情,是一種無情之花,極其悲傷極致之美。
紫容抬頭看著容珩,卻發現他難得地出神。聽聞他曾有一妻子,是原徐州刺史之女,貌美溫柔,夫妻間感情極好,卻在徐刺史不幸遇難時也抑鬱而終,他該是在懷念自己的已逝的妻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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