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微弱地一笑,開始撕著麵餅往嘴裡塞,一口一口吃得十分艱辛。
李修心中暗暗嘆息,遞上水囊讓她別噎著。
幾人走走停停,終於在五日之後,身邊的千年古木開始稀疏,直到看見了一排破敗的柵欄門。
穿過已經腐朽地幾近倒塌的柵欄門,幾人眼前出現了一座規模不大的村落,十幾二十間竹屋錯落地分佈著,大多都是屋前有院落,屋後有竹林。
只是村中寂寥無聲,沒有見到嫋嫋的炊煙,或者鳴叫的雞鴨。
腳下的土路已經落滿了枯枝敗葉,路旁的野草蔓延地到處都是,樹木也生長得張牙舞爪。
大多數人家的竹屋都大門洞開,只是屋內漆黑一片,看不見有一絲生機勃勃的跡象。
幾個人在村口久久佇立,默契地沉默著。
許久之後,琥珀才拉著珊瑚的手,低聲道:“我們回家了!”
許久沒有聽見珊瑚的應答,琥珀轉頭,看見她已經是滿面淚痕,無聲地哭泣著。
這對幼年時離家,失散多年的孿生兄妹並肩踏入了村中那條曾經不知跑了多少遍的土路。
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一點一點地尋回著過去的記憶。
他們記得這裡的每一戶人家,以及與他們度過的平淡卻又安逸的日子。
村口的四爺爺最喜歡抽水煙,總是在屋簷下一坐便是一個下午。
走幾步之後,是三石伯伯的家,他家的院子裡總是立著幾個草人,把村裡幾個十來歲大的娃娃抓來跟他練武。
琥珀那個時候還小,總是趁他們不注意上前踢一腳,打一拳,三石伯伯見了也不惱,反倒哈哈大笑,誇這孩子小小年紀便一把好力氣。
再走幾步,珊瑚和琥珀同時停下了腳步,怔怔地看著前方不遠處的竹屋。
李修他們一直跟在兩人身後,也止住了腳步,看向前方那間同樣破敗的竹屋,心中已經瞭然,這是他們的家。
最終,還是琥珀率先踏出一步,推開“吱呀”作響的竹柵欄,走入了空蕩蕩的庭院。
珊瑚跟在後面,撫摸著柵欄上的竹節,轉頭對李修勉強笑道:“李修哥哥,這是我家。”
李修上前幾步,憐惜地撫過她的臉頰,柔聲道:“帶我進去看看,好嗎?”
珊瑚點點頭,牽著他的手走進了闊別已久的家門。
這處竹屋跟旁邊的人家沒有什麼不同,都是十分樸素的模樣。
走過前院,是珊瑚家的堂屋,堂屋裡桌椅歪斜,灰塵已經積了厚厚一層,被幾人的腳步激起,飛蕩在空中。
李修上前扶起倒地的竹椅,阿海跟著扶起桌子,挨著牆邊放下。
珊瑚指尖撫過桌椅上的竹片,留下纖長的一道痕跡,低聲道:“這桌椅都是我爹爹親手做的。”
李修柔聲道:“小山這麼靈巧,一定是隨伯父。”
珊瑚柔柔一笑,沒有接話。
從堂屋出來,是接連的幾間屋子,珊瑚一一指給李修看:“這是爹爹和阿孃的房間,旁邊是琥珀的屋子,最邊上的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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