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緋煙鬧起了罷工,再也不願意去那濁氣熏天的書庫裡幹活了。
珊瑚好不容易與李修哥哥和好,玩心大起,也想同他一起出去走走。
正好這日秋高氣爽,李修也覺得不能辜負了這大好天氣,幾個年輕人便丟下曲夫子的活計一起出了門。
緋煙是個急性子,拽著琥珀的胳膊,一下子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珊瑚左手挽著阿海,右手挽著李修,開心地大說大笑,彷彿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
然而,還沒走幾步,便有人朝著珊瑚行禮,神態十分恭敬。
珊瑚一呆之下,才想起來,對哦,我現在已經是武林盟主了。
她小小年紀,哪裡知道如何應對這種事情?只得在腦海裡想象著師父的樣子,雙手抱拳,誇張地說:“這位兄臺,不必多禮,幸會幸會。”
那人見她容貌嬌俏,口中的話卻是十分的老氣橫秋,不禁笑出聲來。
這人剛剛走開,忽又有人要拉著新任武林盟主去酒樓喝酒,口中說著:“哎呀,這幾日都不見盟主露面,今日終於見到了!”
珊瑚推辭不過,被一群大老爺們兒推搡著進了隔壁的一壺樓。
她心裡有些膽怯,慌忙回頭叫阿海和李修。二人雖覺得好笑,但也擔心她的安危,自然是緊緊跟著。
盟主駕到,夢澤城的江湖豪俠們怎麼能不前來拜會?
剛開始還只有七八個人,到後來一傳十,十傳百,幾乎整個酒樓都被趕來的武林人士包下了。
一來二去,不知怎麼就演變成了新任武林盟主的慶賀之宴。
眾人分席而坐,紛紛朝盟主敬酒。珊瑚勉強喝了幾盅,但她酒力不勝,很快便滿面嬌紅,只覺得頭腦發熱,眼前發暈,便連連推辭說不能再喝了。
但是江湖行走的兒女,大多豪爽直率,看見盟主不肯賞面,臉上便露出些許不快。
而且,珊瑚小小年紀,便坐了武林盟主之位,不服之人大有所在,因此故意要引得她下不了臺,見她不喝,噓聲連連,場面甚是尷尬。
李修與阿海對望一眼,心知這些人的心思,雙雙站起身來。
李修拱手鞠了一躬,朗聲對店中眾人道:“各位武林前輩能夠前來慶賀,陸盟主心內十分感激。只是陸盟主不擅觥籌之道,便由晚輩二人代勞。另外,也請各位不要拘束,放開豪飲,今日酒宴,請讓陸盟主做個東道,算是感謝大家的支援!”
說罷,李修端起一碗白酒,仰頭喝了乾淨。
眾人見他性格爽利,連聲叫好。
阿海也跟著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能喝多少喝多少,大家今日在此一會,一定要不醉不歸!”
說罷,也是一碗白酒見底,眾人又是接連拍掌。
於是敬酒之人紛紛轉至李修與阿海身前,稱兄道弟,推杯換盞。
珊瑚緊張地看著他們二人不斷與人碰杯,一碗又一碗地把酒喝進肚子,心想,都怪我要做這個武林盟主,給他們找了這麼多麻煩。
李修與阿海二人酒量雖好,但也敵不過敬酒的人數眾多,大半個時辰過後,李修跟阿海都開始有些站不穩了,腳下踉踉蹌蹌地仍在跟大家碰碗乾杯。
珊瑚瞧著阿海臉紅到了脖根,不斷打著酒嗝,跟著一大群新認識的朋友放聲大笑。
李修雖然臉色如常,但是雙眼已經發直,腳下虛浮,差點手抖把半碗酒全倒在了衣服上,顯然也是醉得不輕。
她很少見二人醉得這麼厲害,急忙想上去攙扶,一人攔道:“盟主大人,何必這麼拘束?醉倒了大不了就睡,有什麼要緊?”
珊瑚知道,此刻眾人已經不僅僅是在敬酒了,而是故意想把他二人灌醉出醜,不禁焦急起來。可是自己又不能喝,這可怎麼辦?
忽聽門外一人喊道:“有酒喝怎麼不叫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