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認識嗎?這是咱們市的文科狀元啊,也是文學院的大才子。”邢湘湘小聲的說,“我聽說當時軍訓的時候,他們連隊的教練對學生差別對待,他寫了一篇檄文直接貼成大字報了,鬧的動靜還挺大的。”
邢湘湘想了想,又補上了一句:“反正是挺出風頭的。”
“……”林青柚說,“我還真不認識。”
聽她這麼說,邢湘湘是徹底看不明白這故事的發展趨勢了:“誒,那他這是幹什麼?”
“不用管他幹什麼。”林青柚垂了垂睫毛,語氣依舊是溫溫軟軟的,“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就是了。”
說著,她從身後的吧檯上端了三杯雞尾酒過來,然後朝邢湘湘使了個眼色。
邢湘湘心神意會,扭頭就朝陳蕤笑眯眯的開了口:“陳蕤同學,我聽說你是文科狀元呀,好巧啊,我家柚柚也是狀元,既然都是狀元,那大家何必再玩這些小兒科的東西,我們弄點兒帶難度的出來?”
“你說。”陳蕤把玩著手裡的酒杯,似笑非笑的看了過來,等著她的下文。
邢湘湘笑眯眯的把那三杯高濃度的雞尾酒推了過去,繼續說:“你名字裡有個蕤字啊,我記得《說文》裡講,蕤是指草木華垂之貌,那不如我們飛花令就用這個蕤字吧?”
“……”
桌上的眾人面面相覷,沒人敢吭聲接話。
剛才的月字就已經夠頭疼的了,這會兒又來了個更頭疼的,要是一般的人,估計這個字乍一聽都寫不上來。
林青柚往四周看了一眼,從她這兒往後再轉回去,正好第六個就是陳蕤。
林青柚盯著他看了兩秒鐘,忽然笑了一下,眼睛彎成兩道細細的月牙兒,聲音聽起來又甜又軟的:“第六啊……”
她的尾音咬著拖長:“那我還是不換座位了吧,免得你再說我欺負你。”
陳蕤:“……”
圍觀群眾“……”
這是什麼欠揍的語氣?
她挑釁的意味滿的都快溢位螢幕來了。
明明女孩子的笑容輕軟,嗓音甜糯,但就是含著一種明目張膽的“恕我直言,你就是個孫子”的意思。
邢湘湘的身子沒骨氣的抖了兩抖,哆哆嗦嗦的拿兩隻手都捂住了眼睛,她現在有點兒不敢看陳蕤的表情。
拜託哎我的心肝大寶貝!
邢湘湘在心裡吶喊著,站在您面前的可是文科狀元啊!
文!科!狀!元!
雖然知道你也是個狀元,但說到底,文理科還是有很大不同的,您老人家要不要這麼囂張啊?!
就差指著人家的鼻子說“看什麼看,老子說的就是你,你就是個小辣雞”了!
一片面面相覷的靜默中,林青柚抬眼看向陳蕤,細而蒼白的指尖輕抵著酒杯的玻璃壁,慢條斯理的把雞尾酒往他的方向推。
她的唇角彎了彎,然後微微一笑:“野泉情心玉蕤涼。”
“……”
尾音落定,陳蕤難得沉默了一下,然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喲?
這什麼情況啊?
四周蹦躂著吃瓜的猹兒們眼神心照不宣的飄了過來。
林青柚恍若未覺,指尖抵著又推過去一杯新的雞尾酒,語速不緊不慢的繼續往下說:“春樓不避葳蕤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