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模的試卷不是由本校改的,而是市裡的幾十所高中互相交換,隨機分配。
成績下來已經是小半個月之後了。
從考完試的第二天,各科老師就開始講解試卷,錯的是哪些題,學生們大致上也能做到心中有數了,所估的分和下來的成績也相差無幾。
老徐笑呵呵的站在講臺上,看著非常開心的模樣:“這次咱們同學都考的挺不錯,級部後一百名有九人,後二百名有十八人,比起之前的成績,這可是大有進步啊。”
老徐誇的真心實意。
林青柚聽的歎為觀止。
人家別的班的老師,在聊起班級整體成績的時候,都會說這次考試級部前百名,我們班有多少多少人人,前五十名,又有多少人。
老徐就不走尋常路了。
大概是怕打擊到學生的自信心,他從後面開始數。
“成績單我已經列印出來放這兒了,有想看的同學下課之後自己來前面拿。”老徐把手裡的那張成績單倒著扣在講桌上,然後低頭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具體成績我就不在班裡細說了,從明天開始,我會按名次叫同學去辦公室,我們私底下再針對性的進行成績分析。”
說完這些,廣播里正好打了下課鈴。
老徐向來沒有拖堂的習慣,當即收了音:“好了。”
他朝門口的廣播看了一眼,不慌不忙的拿起了自己的保溫:“我就先說這些了,下課——”
這句下課一出來,班裡的氣氛瞬間活躍了起來,吵鬧聲似乎能掀翻屋頂。
老徐還沒走下講臺。
更確切的說,他還在保持著一個左腳懸空,右腳留在講臺上的姿勢,這時候,一個空掉的易拉罐不知道從哪兒忽然飛了出來,徑直的朝他的腦袋襲去。
似乎是感覺到了危險,老徐的耳朵動了動,然後順勢一偏頭。
下一秒,空易拉罐攜夾著風聲,貼著他的耳廓,唰的一下呼嘯而過,然後哐噹一聲,掉到了地上。
易拉罐甚至還骨碌骨碌的滾了兩下。
後排了一個男孩子愣了一下,連忙站起來,朝前面連連道著歉:“對不起老師!我手滑了。”
老徐挺淡定,擺了擺手:“沒事。”
隨即彎下腰來,把那個掉在地上的易拉罐撿起來,丟到了垃圾桶裡。
七班的教室裡經常出現這種課本塑膠瓶漫天亂飛的情況,老徐已經習慣了,兩年下來,也練就了一身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的本事。
垃圾桶在教室後面的那個放衛生工具的小房間裡,老徐從小房間裡出來,路過後排的時候,忽的想起了一件事,腳步不由自主的緩了緩。
他已經走到杜明宇前邊了,又轉身折了回來。
林青柚正趴在桌子上看試卷,腦袋上面忽然冷不丁的兜頭就罩下來了一個陰影。
她下意識的抬起頭來。
正對上了老徐那張樂呵呵的臉。
“……”
林青柚直覺不太妙的樣子。
每次老徐對她露出這副和藹可親的模樣的時候,往往下一句都是“林同學啊,學校有個xx活動,需要上臺發言”。
老徐樂呵呵的看了她兩秒鐘,沒有說話,然後朝旁邊移了移視線,眼神落到了她旁邊的那位睡美人的身上。
睡美人還在夢裡,沒察覺到周圍這個微妙的氣氛。
但老徐似乎也沒有要叫醒景行的打算,只看了他一眼,又把眼神重新落回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