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開春,料峭的春寒卻是未消。
今年的春天來的要比往年遲上一些,但夜裡幾場纏綿的小雨過後,天氣也逐漸暖和了起來。
湘州多雨,四季並不算太分明,從三月中旬開始,陰雨下個不停,一直到月底,才隱約有了要轉停的趨勢。
雨是在傍晚的時候停的,推開窗戶,馥郁的草木氣息混雜著泥土的味道撲面而來。
這是獨屬於雨天的味道。
遠處的天際,層層烏雲壓著整座城市,空氣被雨水氤氳的潮溼一片,連天的水霧在湖面上瀰漫開來,教學樓四周栽種著的參天古木掩在靡靡霧氣中,讓人隱隱約約的看不清楚。
湘州市的高三生一模考試就定在了三月底。
連著兩天都是緊鑼密鼓的考試,直到一模考完,將桌椅搬回以前的地方,班裡的氣氛才算是鬆懈下來。
三中的效率向來很高,座位才剛剛恢復原樣,級部裡的試卷答案就發了下來。
林青柚趴在桌子上,拿著三角尺在研究著數學試卷的最後一道壓軸題。
這次的試卷難度確實要比平時的月考大上不少,從三中收上去的大片空白試卷就能看出來。
杜明宇靈魂出竅的坐在桌子上,看到林青柚手裡拿著的尺子之後,臉上的表情更痛苦了,喃喃自語的說:“真正的壓迫感是看到柚子妹妹在考試的時候用了尺子,但我翻遍整張試卷,根本就沒發現有哪道題需要用到尺子。”
“……”
許長浩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別說了,兄弟,我也一樣。”
這次考試不是按成績排的考場,而是打亂了學生的考號,隨機抽取三十人組成了一個臨時考場。
比較幸運的是,杜明宇和他柚子妹妹一個考場。
但不幸的又是,一個在第一排,一個在第三排。
隔著一個人,就相當於隔著生與死的距離。
考試結束的時候,林青柚起身往後收卷子,對他試卷上的大片空白表示了愛莫能助。
景行從前面拿了書過來,經過杜明宇的時候,剛好聽見他幽幽的這句。
景行在他身側停了停,漫不經心的問一句:“沒考好?”
杜明宇的語氣還是幽幽的:“班長,我什麼時候考好過?”
景行眉梢一挑:“不是給你補課了?”
也不知道杜明宇是突然開竅了,還是感受到了老徐的心靈雞湯的力量,從這學期開學之後,整個人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不打遊戲了,不說閒話了,課上也不睡覺了,開始了沒日沒夜的學習。
最詭異的是,時常捧著書來後排問問題。
雖然問的問題比較基礎,但景行看著他這個熱愛學習的勁頭,也沒打擊他,問什麼,就答什麼。
林青柚更是趁著午休和學生自由活動的時間,把基礎知識串一塊,乾脆簡單的給他從頭過了一遍。
數理化這種重公式的學科,學精深不容易,但過基礎還是挺快的。
杜明宇也下了狠功夫,頭懸梁錐刺股的夜夜熬到兩三點,這樣連著大半個月下來,還真是小有成效。
全市一模前,三中組織了次班級小考,杜明宇考出來的成績還不錯。
景行也感覺出來了,這次的一模題目確實是有難度,看來是杜明宇的心態被一模給折磨崩了。
“補課倒是補課了,但是這次考的也太難了吧?”杜明宇欲哭無淚,“我連題目都看的是一知半解。”
“也行。”景行忽然說。
杜明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