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了口氣，她抬了抬頭，望向景行。
景行靠在椅背上，視線落在車窗外，眼簾透著幾分倦意的低垂著。
年末歲尾，華燈初上，人潮洶湧，車流不息，沉沉的夜色將城市裹出了半身迷離。
景行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景物，有霓虹彩燈在他的臉上投下了道道忽明忽暗的光影。
從林青柚的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他稍顯鋒銳的側臉。
少年的神色專注而漠然，下頜線深而分明，眉骨清晰，眼尾拉扯出的弧度有些冷，映襯著窗外明滅的光影，五官更顯得利落而立體。
他不說話的時候身上的距離感極強，骨子裡透出的那點兒疏離彷彿與生俱來。
覺察到她的視線，景行的眼瞼動了動，而後偏頭看過來：“嗯？”
尾音微勾，以示詢問。
就這麼一個小動作，打破了他周身的冷漠，讓他整個人都帶上了溫度。
林青柚眼睛眨都沒眨，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看。
有問題想問他。
想問問那個跟著過來的溫雅，但又不知道具體該問些什麼。
再加上車裡還有別人在，林青柚看了他一會兒，話湧到了嘴邊，又換成了另外一句：“剛剛……”
“嗯？”景行眉梢微動，等著她的下文。
林青柚瞧著他，問：“剛剛你叫了這麼多人來，是真打算動手啊？”
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林青柚對他的性子也算是摸了個透。
要說他剛才沒有半點動手的心思，那是不可能的，別人看不出來，她還能看不出來？
“嗯，原本是有這個打算的。”景行懶聲說，語氣似真似假的。
林青柚：“原本？”
景行：“嗯。”
這不是精神小夥們的那個大哥太弱雞，不經揍麼，陳輝上去就把人給放倒了，還怎麼給那些保鏢們自我發揮的空間。
聽著他的這個意思，林青柚問：“那你原本是怎麼想的？”
“先打一頓吧。”景行的聲音拖著，“然後再拉去海邊。”
林青柚：“？”
林青柚越聽越不明白了：“拉去海邊幹什麼？”
景行不緊不慢的道：“挖個坑，埋起來。”
林青柚：“？”
景行：“彌海那邊的沙灘不是遊客挺多的麼？到時候在海灘上挖上十幾個坑，然後把人埋進去，只露一顆腦袋在外面。”
他單手託著下巴，若有所思的垂著眼簾，似乎真的在考慮這個辦法的可行性：“這也算是湘州的一道獨特的風景線了。”
林青柚：“……”
他果然還是沒有死了要把人埋坑裡的心思。
見她睜大了眼睛，景行被她的表情逗笑：“逗你玩呢，我就是嚇嚇他們。”
“小糰子，我們是文明人。”他斂著下顎，笑著捏了捏她的臉，“打架鬥毆是不對的，建設社會主義精神文明，你我有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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