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領養了我,就該對我負責,憑什麼說不要我,就不要我了?我是她的寵物嗎?就算是養一隻狗,養十年也會有點感情吧,可她對我沒有一丁半點的感情,我就像個垃圾,說扔就扔了。”
賀薇似乎已經進入了某種瘋癲的狀態,耳朵裡聽不到任何人講話,只深深的陷在了自己的世界裡,喃喃自語著。
“我喊了她十年的媽媽,事事順著她,小心翼翼的討好著她,就怕她忽然不要我了,可她還是把我送走了,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忽然就翻臉不認人了?”
口中說著這些,賀薇忽然雙手捂住臉,蹲了下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我明明那麼努力的去討她的歡心,可她還是不要我,為什麼?我就想要個家,這也有錯嗎?”
賀薇身後的那三顆彩虹頭見她哭成這樣,有些不知所措,面面相覷的對視一眼,還是決定不能光拿錢不辦事,必要的時候還是得挺身而出。
人家既然給了錢,說要僱他們去嚇唬嚇唬一小姑娘,那他們就得真真正正的乾點事兒。
於是,彩虹頭們擼著袖子往前面看去。
那小姑娘倒是一副乖萌小白兔的模樣,看著挺好欺負,估計他們一嚇唬就得哭鼻子,但那小姑娘旁邊站著的那個少年……
呃……?
那少年看著不太好接近的樣子,一雙漂亮的黑眼珠冷沉沉的,臉上也沒什麼表情,整個人的氣場偏冷,屬於那種單單是看著就能讓人敬而遠之的人。
不過好在對面只有一個人——那隻小白兔沒什麼威脅力,就不算進去了,而他們這邊三個人,從數量上就有了壓制性的勝利。
但領頭的那顆彩虹頭還是琢磨了一下,回頭他們得和他們的甲方說說,這——是另外的價錢。
林青柚見這幾顆彩虹頭有要動手的意思,也按著桌角慢吞吞的站了起來。
景行不動聲色的側了側身,把她護在了身後,他斂了斂唇角,慢條斯理的挽起了衣袖。
景行就站在她側面的位置,這個熟悉的動作讓林青柚忽然想起來了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也是在這樣一個狹窄普通的小餐館裡。
蟬鳴聒噪的八月盛夏天,天氣悶熱,暑氣蒸人。
少年黑髮黑眸,身形清瘦,脊背平直,身上穿著件再簡單不過的白衛衣,就這樣漫不經心的低著眼,留給了她一個疏離而又淡漠的側影。
讓她一眼看過去,再也沒能忘。
“哥們,你看這天兒也這麼熱,咱們就別浪費時間了,這麼著吧,你讓你這個……”領頭的那顆彩虹頭的視線往旁邊移了移,“這是你女朋友吧?你讓你女朋友給我妹子先道個歉,然後看我妹子有什麼要求,咱們再……”
他未完的那半句話消失在景行微有不耐的一聲輕嘖中。
景行的個子要比那顆彩虹頭高上不少,他抬抬手就輕輕鬆鬆的把彩虹頭給貼臉按在了身旁的長桌。
沒想到他會突然動起手來,彩虹頭懵了一下,隨即罵了句髒話,雙手撐著桌子劇烈的掙扎了起來,可惜沒掙扎開。
景行一隻手按在他的脖頸後,另一隻手壓制在他的手腕上,彩虹頭整個人被禁錮的動彈不得,像是被命運扼住了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