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柚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心平氣和的去面對樂城裡的那些回憶。
“發什麼呆？”景行側頭看她，手忽然伸到了她的面前，在她眼前虛虛一晃。
“……嗯？”林青柚回過神來。
景行手裡的碳素筆點到她的習題冊上，筆尖一劃，勾出題幹上的兩個已知條件來，說：“這個做錯了，要選d。”
林青柚目光一頓，遲半拍的低下了頭來，去看習題冊上他圈出來的答案。
中規中矩的一道題，沒什麼難度。
估計是因為她剛才出神，沒仔細讀題，就把答案圈到了a的上面。
她低頭把a劃掉，重新選了個答案出來。
見她心不在焉的，景行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忽然把手搭到了她座椅的椅背上，連人帶椅的給她轉了個方向，讓她正對著自己。
“有心事？”他看著她的眼睛，問。
湘州市政府財大氣粗，恨不得連路邊的行道樹上的樹葉子都給鍍上一層黃金，來展示自己城市的實力雄厚。
城區的基礎設施搞的是相當漂亮，市圖書館上下十三層，不僅每層藏書萬卷，臨窗的休息區更是裝修的小資十足。
單人區，雙人區，多人區，各區域劃分明確，以成人高的置物花架作為間隔板，隱私性極佳。
他們坐的這個區域正是雙人區，這個小空間裡除了兩人之外，再無旁人。
景行捏了捏她的指尖，眼尾揚著“嗯？”了一聲。
也不是什麼大事，林青柚就避開了這個話題，抬手指了指他擱在桌角的牛奶，搖頭說：“沒有，我在想，你要少喝點牛奶，對身體不好，你把它給我，讓我來幫你承受。”
景行挑了挑眉，慢條斯理的把那罐牛奶放到了她的手心裡。
這牛奶本就是給她買的，只是剛從冰櫃裡拿出來不久，還有點涼，景行就擱在了桌邊上晾著。
“對了，這個——”景行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視線掃向長桌的左側。
那裡放著一個透明的小魚缸，浴缸裡的最底部鋪著層軟沙，上面半覆著幾顆鵝卵石，一尾圓肚子的小金魚吐著泡泡在珊瑚間鑽來鑽去。
林青柚從早晨兩人碰面的那會兒，就注意到了他手裡捧著的這個小魚缸，正準備問的時候接了個陳舟的電話。
再之後就進了圖書館，他把那小魚缸往桌邊一放，林青柚看不見，也就把這事給忘了。
現在見他又提了起來，林青柚終於有機會問出口了：“這是你買的嗎？”
“不是。”景行說，“我今天出門的時候，碰見程旭了，他強塞給我的。”
“啊？”
“說是在路邊玩遊戲，贏的獎品，讓我送給你，當成高三的開學禮物。”
“……”
林青柚沉默了下去。
這份禮物，她可以拒絕嗎？
見她不接，景行笑了一聲，說：“你不是挺喜歡小動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