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沒有!我老婆那個時候得了產後抑鬱症,情緒很不好,劉蓮花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我老婆的情況,跑到醫院去看她,結果我老婆、我老婆當天晚上就帶著剛出生沒多久的女兒從醫院跳樓了。”
彪子的眼睛越來越紅,一行血淚從眼角流下來,看起來觸目驚心。
一時之間都沒有人說話。
劉蓮花的嘴有多碎村子裡的人都知道,誰也無法得知她當時在醫院裡跟彪子老婆說了什麼話,但對於一個產後抑鬱症的人來說,一點點不好的話都可以變成壓倒他們的最後一根稻草。
“光是這樣,那老頭子不可能為你做這麼多吧?”君辭道。
埋藏在心底的恨意一下子說了出來,彪子乾脆破罐子破摔:“大師四年前得了病,還是絕症,當時暈倒在路邊,寒冬臘月的,我看不過去,就把他送到了醫院,還給他墊了醫藥費,算是救了他一命。”
“而且,”彪子眼神沉沉,表情似哭似笑,“大師說,我女兒是他那早夭的孩子投胎轉世,我們本來都已經決定好了,讓我女兒拜他為乾爸。”
君辭:“……”
老頭子居然還有個早夭的孩子?
他既然能算出來自己早夭的孩子投胎到哪個人家,不可能算不出來這個孩子的壽命,既然小孩子還是死了,那就說明他當時確實病得很重,想保護她,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這樣看來,他當時來這個村子,是故意的了。
能一步一步計算到這個地步,若不是他已經投胎去了,君辭還真想跟他好好聊聊。
“那你呢?你怎麼也?”當先認出他的村民再次問道。
“我老婆孩子都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彪子神情悽苦,那雙猩紅的眼睛變得悲哀,“我喝酒喝多了,掉到臭水溝裡淹死了,正好,反正我也不想活。只是劉蓮花,我不會放過她!絕對不會!”
“所以你和老頭子聯手,不惜給你下‘永世不得超生’的詛咒,也要瞞過地府的眼睛,就是為了報仇?”君辭嘆息一聲,“你這又是何必?劉蓮花死後自有地府清算罪孽,生前種種,就算是無意間致人死亡,都會受到清算,你這樣,把你下輩子的路都斷了。”
“我只看這輩子。”彪子聲音沙啞,帶著破釜沉舟的決心。
厲鬼像他這樣殺人又吃靈魂卻還能保持清醒的很少見。
“所以,你現在能說說老頭子到底給你什麼寶貝了嗎?”君辭對這個寶貝非常好奇。
一說到寶貝的問題,彪子立即緊閉著嘴唇,顯然不想讓別人知道。
“你不說,我也能自己找。”君辭笑眯眯,對小火使了個眼色。
火苗在他身上歡快跳動,彪子只覺得靈魂一陣撕扯,還沒從疼痛中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藏得好好的珠子被這簇奇怪的火苗給找了出來,頭頂的火苗尖尖頂著玻璃彈珠似的透明小珠子愉快地飛到君辭面前,還邀功似的在她臉頰上蹭了蹭。
君辭把小珠子拿在手上,研究了半天沒研究出來這珠子有什麼特別。
也許是老頭子偶然得到的什麼不知名寶貝也說不定。
“原來是一顆破珠子。”君辭散漫地把珠子扔回給他,漫不經心道:“你吃了劉蓮花的靈魂,已經驚動了地府,後面會怎麼樣,就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她朝身後揮揮手,兩名鬼差立即出現。
小火的網從彪子身上離開,不等他有任何動作,兩名鬼差立即拿著鎖魂鏈把他五花大綁,令他掙脫不得。
“跟我走一趟吧。”一名鬼差說道,還可惜地嘆了一聲,“你的妻子女兒還在下面等你百年後和他們團聚,連投胎號碼牌都不願意拿,你這又是何必。”
彪子閉著眼,嘴唇動了動,終是沒有再說話。
鬼差帶著彪子走後,墳地裡的鬼才敢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