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黃山一腳差點站不穩，靠在了牆上，他還真怕這場面。
正如李凡所說，要真是魚死網破，他黃山絕對討不了好，他要是進了監獄，李凡都不用報復，只要默默的看著，他就會家破人亡。
而李凡幾乎受不了多少影響。
這都是板上釘釘的事，黃山自然能夠想到。
“李凡，你就不能給我們一點生路麼？給點活路行不行啊？非得把人往死路上逼，趕盡殺絕才好麼？你別忘了，你小時候也是個窮光蛋，靠吃百家飯長大的啊，你還吃過我們家的飯，你都忘了麼？”黃山此時像是一下蒼老了十歲，整個人都沒力氣了，他再也瘋不起來了，現實的重擊幾乎把黃山給徹底打垮。
李凡聽了這話，無奈的笑了笑，他也徹底沒話說了：“我說，你當個人行麼？多行不義必自斃，走到今天這一步，還不是你咎由自取，我害你們傢什麼了？啊？不幫你就是害你了？別惹我笑了好麼？做人做到這個地步，你叫誰能幫的了你啊？”
“就是，黃山，你現在也該冷靜一下，好好的想想了，蕊兒娘之前沒少勸你吧？你聽了麼？讓你去工作，你也不去，咱們村現在有發展機遇啊，好多鄉親到後山給當導遊，這些人都是凡子給引來的，你也可以去啊，又沒人攔著你，大夥不待見你，是因為你之前做的事，這以後哪怕你痛改前非，還是能補救回來的，但是你哪？你始終以外面為敵，不肯承認錯誤，那誰願意幫你？誰還幫的了你？白眼狼誰敢幫啊？現在知道急了。”徐嬸跟著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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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都一個村的，你也知道凡子不容易，往些年，他爺爺給咱們村治病的時候，根本賺不到錢，他窮的都光屁股在臭水溝裡打滾，就到那份上，一天換一家吃飯，那是互相幫襯，誰家沒有個難處？十幾歲了，村裡的其他孩子都上學了，他爺爺沒了，家裡就他一個人了，就只能輟學去城裡打工，那沒少受人白眼，欺負，就這樣，現在人凡子還是幹出來了，他沒忘了我們這些老鄉親，沒忘小時候在咱家吃的那頓飯啊，他在努力，鄉親們也在努力，一起朝著好日子努力，你知道你們家不容易，你知道凡子有多不容易麼？”
“還想讓他幫你？他的錢就是大風颳來的？他不是辛辛苦苦自己掙得？黃山，你要是有一點良心，你也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你在村裡做的惡事，你自己也明白，禍害了你自己不說，蕊兒娘也給禍害了，你慪氣不掙錢，家裡得有個掙錢的啊？這癲癇病就是長期勞累種下的，你不知道嗎？沒聽人家大夫說麼？她為啥這麼勞累啊？還不是因為你們那個家，還不是因為你？都這份上了，還不明白？”
“你不光禍害了蕊兒娘，還禍害了你們家蕊兒，她十年寒窗苦讀，上個大學多不容易？你比誰都知道吧？十年啊，咱們村能和別的地方比麼？咱們啥條件啊？蕊兒上學，不是走山路？那起早貪黑，多少年年月月啊，就為了考這個大學，多難？太難了，現在好不容易考上了，讓她自己放棄上大學，這心裡得多疼？這可是放棄了一個大好機會啊，你這人太造孽了。”老孫叔質問道。
黃山的臉色越來越白，這些話他不可能不聽到心裡去。
不過他也是到今天，才徹底的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
他是越想越後悔了。
“對，說的沒錯，你們家蕊兒已經夠懂事了，她想上這個大學，她也想跟村裡人好好處，她讀了這麼多書，能像你一樣糊塗，不明是非？她能不知道什麼事麼？她為啥這麼對別人啊？她不就為了你這麼一個糊塗爹麼？她心裡，你很重，她不願意別人侮辱你，所以不惜和村裡人為敵，不肯低頭，她也不想這樣，黃山你自己得好好想想，你看看當爹當的夠不夠格。”徐嬸也忍不住說了一句。
黃山越聽越痛苦，此時黃蕊在旁邊也開始流著眼淚，但是淚水源源不斷。
黃蕊性子倔強，有些事就喜歡一個人承受，怎麼著都不願意低頭，正是因為她這個堅韌，不服輸的性格，才讓她考上燕南醫科大。
其實說到底，黃蕊的本性並不壞，她很懂事。
“別說了，別說了。”黃蕊抹著眼淚，她不願意別人看到她流淚。
眼睜睜的看著前途斷送，十年寒窗苦讀努力付諸東流，她心裡比誰都痛苦，崩潰。
黃蕊咬緊了牙關，咯咯作響，但是她不想低頭。
她也明白，誰的錢都不是大風颳來的，李凡現在就算有些錢了，但也不可能就這麼幫助她們家，這不是李凡應當做的義務。
而且李凡為了全村子，現在也應該有難處，黃蕊不想依靠他，所以她琢磨著還是得靠他們自己。
“沒事，爸，不行我就重新考大學，我先輟學，不上了，我上學之後發現我，我其實不喜歡這個專業，我想換一個專業，我不想做醫生了。其實我喜歡，我反正不喜歡當醫生，我輟學吧，去城裡打工一年，把我媽治好，咱家也能有些積蓄了，你跟大夥道個歉，這一年你也努努力，我再重新復讀高三，重新再考大學，到時候選一個我喜歡的專業，沒事的，我能考一次，就能考第二次，這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也就兩年的時間而已，這兩年快的很，而且我進城打工也可以看書啊，說不定，說不定我能考上燕北的學校，到時候再減免學費啥的，給個獎學金啥的，我一定努力，爸，你得相信我啊。”
黃蕊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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