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對我，我很感激。”
姑娘對著林軒轅笑了笑，伸出手，拿過了林軒轅放在自己眼前的那杯熱奶茶，喝了一口，立刻洋溢起了笑容。
她在這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雖然說，現在的天氣並不是特別冷，但是在這樣的高度，穿著這樣清涼的衣服，她的身體時刻處於失溫的邊緣。
“不過，我雖然能夠答應你的請求，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整個人的生命意義，到底在哪裡呢？”
姑娘笑著說道，“每個人到了最後都會死去，即便是整個宇宙，到了最後也會消亡。”
“我們拼了命想要延續我們的生命，就好像整個人類集體，拼了命也要延續整個文明。但是到了最後一切都會消失的，這樣做，到底有什麼樣的意義呢？”
林軒轅看著眼前的姑娘，知道自已遇到了一個意識流的自殺者。
雖然說，林軒轅是一個實用主義者，但是在面對這樣的問題的時候，自己也有一點點的無奈的感覺。
她說的不錯，根據現在所有人所掌握的科學發展來看，事實就是如此。
“還有啊，自從人類決定放棄自己的一部分權利，來元件國家這個集體的時候，人就註定將自己投入了一個籠子裡。”
“為了文明的延續，為了這個集體的存在，個人的權利不斷地消亡，集體的權力不斷擴張……到了最後，每個人就好像是一個個零件一般，只是為了整體的存在而存在。”
“這樣的生命，又有什麼意義呢？”
姑娘一邊喝著奶茶，一邊吃著東西。
羊肉串在燒烤架上面，滋滋地冒著熱油還有香味，這樣頗有一種天台風格的燒烤架，此時此刻已經成為了林軒轅和這個姑娘之間，唯一的一個調節劑。
不會讓整個氣氛太過於尷尬，也不會讓整個氣氛過於緊張。
“雖然這麼說，但是你也不要這麼極端嘛。”
林軒轅笑著說道，“有的時候結果並不重要，重要的在於過程。”
“你看看下面的這群人，再看看腳下的這座城市。如果沒有所有人的努力，如果沒有一個高效且有組織的集體在規劃，千萬年之中的長河裡，腳下的輝煌文明和美麗夜景，甚至都不會出現。”
“現在，我們再把整個視野放大一些，擴充套件到整個宇宙。雖然說，宇宙的最終結局，從目前來看最終會走向消亡，這樣看起來，似乎所有的人的所有努力、甚至所有文明的所有努力，看起來都沒有意義。”
“但是，我們畢竟存在過，我們畢竟給這顆曾經荒蠻、但是又充滿生機的星球，留下了我們的痕跡。”
“或者，在這樣的一個廣大的空間之中，我們也留下了我們的痕跡。無論結果如何。”
林軒轅說完了這句話之後，便緊張地看著眼前的姑娘，到了這個時候，自己已經黔驢技窮了。
林軒轅為了剛才的那番話，已經說完了自己在這一方面的所有儲備，而且這些東西，還是他從別處看來的。
雖然不是自己的原創，但是能夠起到作用就是最好的。
“明白了嗎？”
林軒轅擔心姑娘繼續想不開，對著她說道，“不以成敗論英雄，我們並不能夠以結局的如何如何，來否定整個過程中的努力。”
說到了這裡，林軒轅忽然間意識到，自己在被牽著鼻子走。
因為擔心和緊張，林軒轅從上來到現在為止，所有的對話，全部都是跟著這個姑娘的主題走的。
但是如果這樣下去的話，自己總是在開導，但是很有可能並不能夠讓這個姑娘，放棄從這裡跳下去的想法。
“你現在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難道你的生命中，已經沒有可以讓你留戀的東西了嗎？”
林軒轅說完這句話，耳機裡傳來了督察府的訊息：“老大，這個姑娘的身份，已經透過人臉比對查出來了。她叫劉璇，是江城大學的一名研究生，學習成績很好，只不過，好像是她的求學過程有些艱難。”
“在她上本科的時間裡，我們發現整整四年的時間，她都一直在不斷地打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