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思頷首,“他們尚年幼,還在長身體,正是需要營養的時候。”
“你現下也是如此,起碼得半年之後等你把身子養好再提這件事。”況且明思入宮,成了太子妃嬪,不為平南公守孝也沒有人能說什麼。
這話舅母先前說過了,範嬤嬤也是贊同的,太子又這樣說,明思便依了他。
膳房很快送了幾道葷菜過來,明思陪著太子又吃了些許。
用完晚膳,方才提到父親,明思又想起件事,“父親的遺體,還不曾找到嗎?”
自父親去後,明思一直逃避這件事,好像只要自己不提起,父親就不曾去世,可這只是自欺欺人,父親走了,她入了宮,連身後事都辦不了。
只能拜託給舅舅,舅舅讓二表哥去了趟南疆,想要帶回父親的屍首,卻只找到父親帶血的衣物,只能做個衣冠冢。
明思便求了太子,令人搜尋,算起來又過了一個月。
裴長淵搖了搖頭,“平南公摔落懸崖,已將周圍翻遍,還是沒有蹤跡。”
“那……會不會父親還活著?”明思心裡又升起一絲希望,都說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沒有屍首,她忍不住往好處想。
裴長淵望著她的眼睛,薄唇翕動,何嘗不知道她在期待什麼。
“據衣物撕碎程度與失血量來說,很難。”說不出口,他也得說,希望落空,她只會更難受。
照他派去的人搜尋得出的結論,平南公八成是葬身豺狼虎豹之腹,南疆懸崖之下密林重重,野獸眾多,活著的人都很難走出來,更別說墜崖時已身中數箭的平南公。
明思怎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呢,她垂下眼睫,雙手絞了絞,點頭表示知道了。
裴長淵伸手攬她入懷,安撫地捏了捏她的肩,“再過幾日,我得了空,帶你出宮去祭拜平南公。”
“好。”明思傷心是難免的,父親保護了那麼多人,自個卻連屍首都沒留下。
生怕明思要掉眼淚,裴長淵連忙讓人把元朔抱了進來,兩人逗弄了一會孩子。
滿了月的嬰孩和剛出生時截然不同,也比一開始更加親近明思,即便她沒有親自喂養,但時常抱在身邊照看,元朔好像能辨別出來明思的氣味,在她懷裡格外安靜。
父親去後,元朔成了明思最大的安慰,不知是不是上天捉弄,帶走了賜予她生命的,又多了一個她給予生命的。
父親與孩子,接替著來到明思身邊,陪伴著她。
看元朔吐了會泡泡,明思心情就有了很大的好轉,等元朔讓乳母抱去睡覺,她也去了沐浴。
出了月子,明思想著太子素了許久,今日皇上下旨令魯王回封地,他興許有興致同房,便只穿了件薄紗衣裙,先上床榻等待。
等裴長淵沐浴後,掀開被子瞧見那旖旎風光,著實愣了下,反手把床幔松開垂落,鑽進衾被中。
“思思今日這是獎賞我呢?”裴長淵伸手把人攬到懷裡,指腹摩挲著,隔著單薄的衣裳,連雪膚柔軟的觸感都極為鮮活。
明思嘟囔了句,“你不是挺久沒盡興了。”
既入了宮,明思便做好了太子三宮六院的準備,並不覺得他會為了自個而摒棄妃妾,但沒想到太子卻做到了,自她有孕後到現在,太子居然一次都沒有召幸旁人,哪怕兩人鬧別扭時也沒有。
有孕時也是做過的,但惦記著孩子,兩人都格外剋制,無法盡興,如今出了月子,明思想著補償他些許。
裴長淵薄唇蹭了蹭她的額頭,“你不是說要給岳父守孝?”
孝期本不宜同房。
明思都想著補償他了,他卻好,哪壺不開提哪壺。
“那你別想了。”明思哼了一聲,扭頭轉過身,背對著他。
裴長淵真想抽自己兩嘴巴子,話太多了。
“我錯了。”衾被之下,男人追了過去,緊緊地摟著嬌軀,“思思好,我壞。”
明思噘著嘴,話語裡滿是怨氣,“妾身要給父親守孝三年,殿下憋著吧,憋不住就去找旁人。”
開了葷的男人素三年,只怕是要毀了,裴長淵懊惱不已,“好思思,為夫錯了,你掌我的嘴好不好?”
男人拉著明思的手打在自己臉上,啪啪幾下,打完還親了親她的掌心,“打疼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