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今日好早。”明思要起來迎他。
裴長淵長腿幾步走過去,“坐著就是。”
“妾身坐累了,想起來走走。”明思扶著太子的胳膊,快六個月的肚子,已經有了明顯的弧度。
“去後院走走吧,今日太醫來請過平安脈嗎?”裴長淵望著臺階,配合著她的步子走的緩慢。
“太醫說一切都好,”明思拍了拍鼓鼓的肚子,“再過幾個月,就要生了。”
初次有孕,辛苦是無法避免的,除了一開始的害喜,後面隨著肚子越來越大,她夜裡頭睡覺翻身都難。
這才六個月,等八九個月的時候,更不知道有多難捱。
“下手別沒輕沒重。”裴長淵蹙著眉拉開她的手。
明思略有些無奈,太子看起來比她還緊張,不過這也是好事。
宮裡頭的孩子爭的不就是父親的看重。
自從孩子會胎動後,每晚睡前,裴長淵都要用手貼一會孩子。
明思雙腿盤坐在床上,掀起裡衣,露出隆起的腹部。
“是不是沒好好吃飯,怎得最近不見長肉?”裴長淵從身後摟住明思,她有孕只有肚子大了起來,身上不見肉。
而且在肚子的襯託下,顯得她更加纖瘦了。
明思背對著他,心虛地抿了抿唇,但語氣自若道:“太醫說不能吃過多,免得將來胎大難産。”
自從太子說過一次她長胖了,明思就刻意讓範嬤嬤注意著飲食,少吃了一些,她不會真的信了太子說胖了也好看。
後宮妃嬪,以色侍人,她能入太子的眼,敢說沒有容貌的原因嗎?
有孕必然會改變身材,但她可以稍微控制一二,不能過度,將來生了孩子,也能更快的恢複。
“真的嗎?”裴長淵對此持疑,她離生産還早,此時正是孩子需要營養的時候。
明思扭頭,眨巴著一雙亮晶晶的眸子,瞧著極為無辜,“殿下,妾身還能騙您嘛。”
“最好沒有,”裴長淵語重心長地念叨,“一切要聽太醫囑咐,不可擅作主張。”
“妾身很在意這個孩子,不會不顧他的健康,”明思伸手勾住太子的脖頸,杏眸一眨不眨地和他對視,“這是殿下與妾身的第一個孩子。”
她問過柳太醫的意見,聽著他的安排減少一些飲食,適當增加活動量,以此來控制身材,若有損孩子,範嬤嬤也不會答應她。
每次和明思對視,裴長淵都似瞧見了璀璨銀河,入宮快一年了,她的眸子還是一如既往的透亮,猶如琥珀,沒有被宮中的爾虞我詐沾染半分。
裴長淵伸手把她的裡衣放下,遮住肚子,垂眸含住了她的粉唇,“思思,孤亦在意他。”
雖然不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卻是他第一次傾注了心血的孩子。
他的在意,未必比明思少。
一場秋雨一場涼,隨著荷葉相繼枯敗,秋意自北南下,京城溫度驟降,明思有孕六個多月的時候,風荷苑已經燒了地龍。
秋日可以是碩果累累,也可以是蕭索凋零,易令人想起些傷感的往事,最讓明思擔憂的就是父親,怕他冬日缺衣少食。
或許如太子妃暗恨的那般,上天格外眷顧明思。
她入宮滿一年的那天,西北傳來了好訊息。
孟紹成在西北軍營中抓住了一個韃瓦細作,乃是九營的副將,還是士卒時就跟著平南公,頗得平南公信任。
從他房間暗格中搜出了蓋著平南公私印的空白信箋,孟紹成派人將其扭送入京,上奏為平南公伸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