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思擰起眉心,語氣裡有些埋怨,“殿下為何從前不與妾身說?”
她弟妹被人欺負了都不知道,弟妹舅母一個都沒有告訴她。
“十皇子沒討著好,林嬪更是被父皇訓斥,弟妹無恙,”裴長淵就是怕她擔心才沒說,“有川兒在,崇文殿已經無人欺負他們,你無需憂慮。”
“就因為這事,林嬪就要謀害東宮皇嗣?”明思不大信,小孩子之間打架能打多重?
林嬪只是被皇上訓斥,又沒罰別的,至於賭上身家性命來害她嗎?
這得多深的怨啊。
裴長淵輕笑了下,拿起她身後的團扇扇著風,“你和孤想到一塊去了,但林嬪供認不諱,也沒有抓到別的證據,父皇已將此事定案,林嬪被罰入冷宮,十皇子交由容嬪撫養。”
“此事不宜鬧大,免得人心惶惶,父皇對外只說林嬪品行不端,觸怒天子,不會披露真正內情。”
“殿下還會再查嗎?”明思略往前挪了挪,團扇扇起的風格外涼爽。
裴長淵攬過明思的肩,將人鎖在懷中,“孤已令馮忠暗中追查,不過父皇都沒查到證據,這件事只能到這裡。”
他們早就準備好了替死鬼,所以才敢在宮宴上動手,狐貍尾巴,哪有這麼好抓。
沒有證據,即便他有懷疑的人,也不便說出口,畢竟他是儲君,一言一行都要慎之又慎。
“好吧,妾身倒無礙,只是連累了萬良娣。”既然太子心裡有底,明思不必說得更多。
這一次沒抓到證據,總還會有下一次,只要她和孩子還在,那些人就不會消停。
“屆時孤會補償她母家,只要你無事就好。”裴長淵垂首,額頭和明思相抵,另一隻手放在她的腹部,“往後這些宮宴就不帶你去了,待你平安生下孩子,多的是機會。”
這次是他大意了,幸好明思和孩子無恙。
明思把手搭在太子寬大的手背,勾著他修長的手指玩,“知道啦,妾身本也沒興趣,殿下惦記著妾身就知足。”
裴長淵就是來和她說一聲,古拙堂還有許多政務,在風荷苑待了沒一會就走了。
太子走後,明思在軟榻上倚了會,吩咐範嬤嬤帶著些補品去儀禧院探望萬良娣。
明思初入宮時,萬良娣派人送過價值不菲的賀禮,之後兩人沒什麼來往,這是風荷苑頭次主動踏入儀禧院。
範嬤嬤去了,萬良娣也收了,彼此沒說什麼,但有一種無言的默契。
往後風荷苑與儀禧院,即便不算站在一條船上,也不會再彼此加害。
可太子妃不僅絲毫沒有察覺,還在沾沾自喜逃過一劫。
“這薛貴妃辦事就是可靠,居然能推林嬪出來當替死鬼。”
太子妃在宮裡好歹也幾年了,有些人脈,即便太子沒有特意告訴她,宮裡頭在查辦,她還是聽到些許風聲,因此一夜都沒睡好,早起心神不寧,今個請安連面都沒露,就讓她們散了。
如今得知林嬪被廢冷宮,即便是用冠冕堂皇的藉口,她也知其中緣由,一顆心算是安定了下來。
白嬤嬤連連點頭,“就是可惜讓明良媛逃過一劫。”
“哼,她的命總是這般好。”太子妃想想就頭疼,怎麼全天下的好事都叫明思撞上了,真是不公平!
“娘娘,也不是全沒好處,這下明良媛算是把萬良娣得罪狠了。”白嬤嬤說風荷苑派人送補品去了儀禧院。
“送多少補品也沒用啊,本宮聽說那藥有可能會讓女子不孕,”太子妃嘴角上揚,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先前萬良娣不敢對明思下手,這不,報應落到自個身上,也是活該。”
白嬤嬤說:“萬良娣不能有孕,娘娘也算解了心頭大患。”
太子妃搖了搖頭,“要論心頭大患,還是明思那個肚子,眼瞧著快五個月,已經不易小産。”
頭三個月她等著萬良娣下手,誰知道萬良娣無能,過了三個月,想要讓明思落胎就有些難了。
白嬤嬤:“娘娘不急,此次未能成功,還折損了林嬪,薛貴妃只會更加痛恨明良媛。”
太子妃一想也有道理,低聲吩咐道:“咱們私底下與薛貴妃來往便罷了,待她除掉明思,我得離得遠遠的,別叫太子知道了。”
“娘娘英明,您可什麼都沒做,手上幹淨著呢。”白嬤嬤恭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