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思也困了,今日著實賣力,渾身都軟了,她貼著男人的胸膛閉上眼睛想,要博得太子寵愛也是一件苦力活啊。
但這苦力顯然是值的!
翌日,馮忠就將膳房一事辦妥,也稟給太子妃知曉。
太子殿下吩咐,即便不合規矩,太子妃又能說什麼呢?從前她或許還會掙紮一二,可現下信陽侯府官司纏身,此時哪裡敢違拗太子?
不過不能違拗,卻不代表太子妃不能給明思拉仇恨,故意在請安時傳達諸位妃嬪,“明良媛吃不慣後院膳房的飲食,殿下特許明良媛往後的膳食由前院安排。”
對此反應最大的便是萬良娣,她譏嘲道:“眾位姐妹都能吃,偏生明良媛吃不慣?不知道明良媛入宮前吃的什麼山珍海味。”
東宮兩個大膳房,前院獨獨伺候太子殿下,明思憑什麼有這樣的恩典?
太子妃有小廚房,明思與太子同用前院膳房,而她這個良娣卻只能和其他妃嬪一起共用後院膳房,這不是打她的臉嗎?
教眾人以為她這個良娣還不如明思那個良媛?萬良娣想想就一肚子的氣。
明思也不與萬良娣爭執,“只怪妾身身子弱,用過膳後身上不適,殿下見妾身可憐,才施捨恩典。”
好處到手,隨她們說破天對她也不影響,明思才不浪費口水。
萬良娣白了明思一眼,“矯情。”
太子離京月餘,回來就去了風荷苑,還給了明良媛這麼大一個恩典,誰又能平心靜氣呢?
明思初入宮時,萬良娣還尋思看太子妃的笑話,這下是半點也笑不出來,明思太過得寵,獨佔太子,教其他妃嬪連點湯都喝不著。
寒冬百花凋零,獨明思開得嬌豔,這般礙眼,誰不想折斷?
“明思莫不是發覺膳食中添了東西?”太子妃這幾日就沒一刻安寧。
白嬤嬤疑惑:“若她發覺,怎得不告訴殿下?只怕是歪打正著。”
馮忠查了這麼久都沒有查出來,明思怎麼可能會知道。
“往後她的膳食由前院安排,那是馮忠的地界,本宮怎好插手?”太子妃焦躁不已,指尖不斷地敲擊著桌面,“現下都不把本宮放在眼裡,他朝有喜,還不得爬到我頭上去?”
白嬤嬤知道太子妃在憂心什麼,可一時之間並沒有法子,前院她是萬萬不敢冒險,一旦被查到,那就是誅九族的死罪。
“娘娘勿急,只要明良媛身處後院,便多的是法子,”白嬤嬤只能口頭安撫,“如今她是眾矢之的,即便娘娘不出手,萬良娣也要坐不住。”
“罷了,”太子妃長嘆一聲,“當務之急是理清楚官司,且讓明思得意幾日。”
“娘娘英明。”白嬤嬤鬆了口氣,生怕太子妃讓她往前院膳房做手腳。
“你去看看殿下是否下朝?”太子妃一夜未睡,現在頭痛欲裂,卻不得不忍住煩躁。
白嬤嬤頷首,正要出去打聽,婢女降香疾步進來,跪倒在地,急道:“娘娘不好了,早朝上有禦史上本彈劾信陽侯,侯爺被皇上斥責了。”
“怎麼可能?”太子妃撐著桌子倏地站了起來,修剪漂亮的指甲扣在桌上,被硬生生貼著指尖折斷了,“是因為錢家嗎?”
降香搖頭,“似乎是河間府軍營一事,禦史稱侯爺涉嫌貪墨軍餉,除了侯爺,還有薛貴妃之父等幾位將軍也被彈劾。”
“荒謬!”玉泉宮響起噼裡啪啦碎瓷之聲。
自從姚皇後繼位,薛貴妃常常藉故不去請安,今日亦是稱病,實則睡到日上三竿,一起來得知父親被彈劾,還是涉嫌貪墨軍餉,心中一急,真要得病了。
“娘娘注意身子啊,”薛貴妃的奶孃賀嬤嬤勸道,“皇上只說審理此案,不曾定罪。”
“到底是哪個禦史這般狂妄,居然敢彈劾本宮的父親?”薛貴妃到底不年輕了,氣急之下眼角的皺紋便無法遮掩,一張姣好的面容有些猙獰。
薛貴妃所生的三皇子在一旁惱道:“禦史不過是馬前卒,真正彈劾外祖父的是東宮,怪不得太子離京月餘,打聽不出去向。”
因著三皇子不曾封王開府,並不能上朝,但也有些人脈在朝中,一得知訊息就急忙趕來玉泉宮告知薛貴妃。
“又是東宮!”薛貴妃恨得咬牙切齒,“你父皇前腳才說要給你封王娶妃,後腳太子就抓住了薛家的把柄,當真可惡!”
“母妃,這可怎麼辦?若是父皇盛怒,兒臣還能開府封王嗎?”三皇子眼看就要弱冠,再不娶親封王,上朝參政,哪裡比得過太子。
薛貴妃說:“皇上已經答應封你為魯王,自然不會反悔。”
“可外祖父所管轄的鶴州守備軍,是被禦史彈劾得最厲害的,”三皇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焦急地來回走動,“據說士卒夥食中還摻雜著黴米砂礫,父皇勃然大怒,外祖父是不是真的貪墨了軍餉啊?”
“你別胡說!”薛貴妃轉頭斥責,發髻上名貴的紅寶石步搖隨之晃蕩,“薛家家大業大,哪裡缺這點銀子,定然是底下人貪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