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默契,白嬤嬤只一瞬就反應過來,“奴婢明白。”
屋內暖意如雲,明思褪去外衫、鞋襪,手持一杯溫酒,掀起珠簾,赤足邁入淨室。
雲霧繚繞,裴長淵泡在水中,朦朧身形倚在玉石築成的浴池旁,鳳眸半闔。
明思足尖踩在地衣上,無聲靠近,柔嫩纖手搭上太子硬朗肩頭,跪在他身後,遞出手中溫酒,“殿下可飲一杯?”
裴長淵沒回聲,仿若入睡。
素白如玉的手指輕躍,滑過清雋的鎖骨,結實的胸膛,水霧濡濕了指尖,就在即將貼近男人的心髒時,卻被一把攥住。
裴長淵掀開眼簾,眸色一片清明,“手不涼了。”
明思側過身對他笑,“殿下不喝嗎?”
“你喂孤。”裴長淵定定地看著她。
明思將酒杯遞到男人唇畔,可他卻一絲張嘴的意思也沒有。
裴長淵挑眉,眼裡不辨喜怒。
霧氣氤氳,明思面頰染上緋色,思忖片刻,她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低頭含住了男人的唇。
薄唇輕啟,酒液滑入喉間,溫酒變得滾燙,在兩人唇\舌間來回引渡,黏膩的聲響誘人心顫。
裴長淵喉結微滾,腹部薄肌倏地繃緊,長臂勾住明思的纖腰一拽。
“嘩啦——”美人入池,驚起一陣漣漪,水滴迸濺,明思的薄衫沾了水貼在身上,窈窕身姿無所遁形。
熱水洶湧而來,幾乎將明思淹沒,驚呼聲被吞入腹中,掌心下是強勁有力的心跳,彼此炙熱的肌膚緊緊貼\合著,分不清誰的心跳更快一些。
明思足下無法使力,宛若隨波逐流,失重感撲面而來,她下意識抬手勾住了太子借力,驚慌之下沒輕沒重,指甲剮蹭過皮肉。
“嘖,”裴長淵身上一痛,輕哂了聲,單手掌著她的腰把她提到腿上坐著,“不會鳧水?”
身子稍稍抬高,明思可算是喘勻了這口氣,有些狼狽地說:“妾身長在西北,不曾學過。”
太子肩膀上,一條紅痕昭示著她的“罪行”,明思目光閃躲,誰讓太子忽然把她拽到池中,可不能怨她。
裴長淵使壞顛了一下腿,明思坐不穩,便向他撲了過來,男人在她耳尖輕咬,“愛妃這算不算謀害儲君?”
“殿下恕罪,妾身並非存心。”明思撐著手仰頭看他,面龐嫣紅,杏眸含著水霧,我見猶憐。
裴長淵勾了勾唇,抬手將她發間的玉簪取下,三千青絲一朝垂落。
兩人攪動池水,更叫霧氣升騰,烏發如綢緞一般鋪散在水中,宛如水妖現世,美得勾魂奪魄。
裴長淵眸子愈發深沉,屈起一條腿,膝蓋堪堪袒露水面。
“宿昔不梳頭,絲發披兩肩。”明思稍稍後仰,側臉靠在太子膝頭,打濕的發絲披在身上,愈發襯得她冰肌玉骨,唇紅膚白,“婉伸郎膝上,何處不可憐。”1
“瞧著是挺可憐,”裴長淵屈指捏著她小巧的下頜,原先的鵝蛋臉瘦得一掌可捧,“這幾日委屈了。”
“殿下覺得委屈,那妾身便不委屈。”明思羽睫微彎,熱烈而大膽地湊過去,紅唇輕覆,如同話本子裡夜半勾人的精怪。
東宮妃嬪哪一個不是循規蹈矩,何曾出過這般勾人又勾心的尤\物。
裴長淵再顧不得做君子,反客為主,撬開齒關,有力的臂膀緊緊箍著她纖弱的柳腰,彷彿要將她嵌入骨血。
“……殿下……輕些……”明思斷斷續續求饒。
“既有膽子招惹孤,那就受著。”男人的力氣不減反增,像是要生吞了她。
酒液令唇齒生香,喝了酒,池中熱氣一蒸,明思已有微醺之態,面容酡紅,恍如海棠醉日。
婀娜身姿隨水輕曳,欺霜塞雪的雙臂如菟絲子一般纏上男人。
池中漣漪一圈一圈散開,碰著池壁又退卻著,前浪打著後浪,後浪追著前浪,便沒個風平浪靜的時候。
一室生香,半夜旖旎……
待雲消雨散,池中水也髒得不能看了,明思嬌怯無力,只伸著添了點點紅痕的胳膊,迷濛著眼瞧向太子,嚶嚀喚他:“殿下……”
裴長淵倒是精神煥發,彎腰將人從池中撈起來,拿過一旁寬大巾帕為她擦拭水珠,“能叫孤伺候,你是頭一個。”
明思眨著烏睫,乖順地倚在男人懷中,柔聲撒著嬌,“妾身腰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