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妹妹多禮了,”萬良娣笑了起來,看向太子妃,“聽說明妹妹險些就做了太子妃的弟妹,故人相見,娘娘應當歡喜吧?”
這話分明就是笑話太子妃,明思與孫家決裂一事鬧得沸沸揚揚,誰不知道其中糾葛,旁人都不敢說,偏偏萬良娣慣愛和太子妃作對。
“無稽之談,萬良娣少聽些風言風語,”太子妃多看明思一眼都嫌煩,“本宮乏了,都散了吧。”
宮裡頭處處都是規矩,連請安退場也尊卑分明,太子妃入了內室後,妃嬪才依次離場,萬良娣先行離開,明思抬步準備跟在後邊,突然楊承徽從側邊躥了出來,輕撞了一下明思。
楊承徽皮笑肉不笑地說:“哎呀,明妹妹勿怪,姐姐習慣了走在萬良娣後邊。”
同為承徽,明思沒有退避的意思,抬眸淺笑,“楊承徽若有心,習慣也是能改的。”
楊承徽沒想到明思才入宮就敢這般硬氣,臉色驟變,“哼,明承徽好大的口氣,幾時爬到我上頭,再來教我做事。”
說完,楊承徽便帶著婢女大搖大擺地搶在明思前頭離去,好似這樣就能壓明思一頭。
明思也沒多說什麼,落後幾步離開正賢堂。
銀燭扶著明思,心裡頭憤憤不平,卻努力忍住了,宮裡說得越多就錯得越多,她生怕連累了明思。
教引女官將明思送到風荷苑外,銀燭忙塞了一個沉甸甸的荷包到她手中。
進入風荷苑,範嬤嬤便帶著一眾伺候的宮人跪地行禮,“奴婢請明承徽安!”
明思掃了眼,領頭的嬤嬤穿著更為得體些,底下太監、宮婢、粗使婆子加起來有十餘人,她只是承徽,倒也不算少。
“都起來吧。”明思上了臺階,“我初入宮闈,也不識得諸位。”
範嬤嬤率先自報家門:“奴婢姓範,由太子殿下親指,伺候娘娘。”
“我母親也姓範,”明思見她發髻梳得一絲不茍,眉眼間可見穩重,“範嬤嬤與我有緣。”
範嬤嬤說:“奴婢的榮幸。”
其餘宮人各報姓名,明思只粗略記了下,便讓人散了,既沒寬容示好,也沒撩狠話威懾,教人摸不清脾氣。
宮人們面面相覷,按理來說主子初次見面都會賞賜些東西,這明承徽難不成囊中羞澀?
範嬤嬤也皺了皺眉,她在宮裡待了半輩子,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未免小家子氣,但主子不給,她們也不能要,只能四散忙碌。
進入內室,明思環視四周,風荷苑挺寬敞,擺設精緻,從窗戶望過去,能看見後院還有個不小的蓮池,比東苑要奢華許多,宮裡頭到底不能比。
“姑……”銀燭連忙改口,“主子,舅老爺不是準備了打點的銀兩嗎?”
姑娘也不是小氣的人吶。
“不急,”明思端起桌案上早已準備好的熱茶喝了一口,“這些人你先觀察著,除了範嬤嬤,暫時都不許進內室。”
她在宮裡可謂是眼瞎耳盲,太子妃安排的一群人,她哪能放心的用,就是範嬤嬤,即便是太子親賜,她也未必能得到範嬤嬤的忠心。
銀燭立時便明白過來,“是。”
新人入宮,風荷苑有主,東宮後院難得熱鬧起來,明裡暗裡地打聽明承徽此人,有人問起風荷苑伺候的宮人,宮人只搖頭說“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