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燭跟著明思在西北長大,與孟紹成相熟,孟將軍待姑娘就如兄長一般,起碼有了孟紹成在,那些窺視之人不敢來犯。
“不,”明思指腹摩挲著信箋,秀眉微擰,“他不能回京。”
銀燭還沒來得及疑惑,明思當機立斷,吩咐道:“速取紙筆來,不能讓他回京。”
孟紹成回京,西北便會叫人趁虛而入,只有留在西北,對父親,對她,都是有利無害。
明思不知道這封信會不會被人截停,所以不便多說,只讓孟紹成不要回京,守好西北,為皇上盡忠,這樣落到誰手裡都挑不出毛病。
明思寫好信,周嬤嬤將信託人寄去西北,再回來時說:“瞧著附近多了不少巡防禁軍,倒是把那些不軌之人給嚇跑了,清淨了許多。”
周嬤嬤住在這十幾載,認得出生面孔,也知道那些人為何而來,自家大小姐姿容出眾,哪個男人不惦記,她只能日防夜防,這幾日連睡覺都不敢睡死。
銀燭下意識看向明思,明思捧著書冊沉默了會,能調動禁軍的人,除了太子不做他想。
本是急病亂投醫,或許這條路未必就是錯的。
午後,當明家來人時,明思愈發這樣覺得。
“大小姐安好,”平南公府的肖管家帶著一臉討好的笑給明思問安,“小人來接大小姐回府。”
明思膝蓋疼,腿上披著條舊毯子坐在床沿看書,沒搭理他。
倒是銀燭爆竹一般,怒瞪著肖管家,“前幾日不就是你把大小姐趕出來,又來裝什麼好人。”
肖管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大小姐恕罪,小人知錯,小人也是照吩咐辦事,求大小姐寬宥。”
眼瞧著肖管家把頭都磕紅了,不像作假,銀燭和周嬤嬤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是鬧得哪一齣。
“誰讓你來的?”明思把書擱在腿上。
肖管家說:“是老夫人吩咐,當然,大爺和大夫人也盼著大小姐回家呢。”
“呵,倒是稀罕,”明思不鹹不淡地笑了一聲,“昨日我那樣求老夫人都不肯見我,今日倒說什麼盼著念著。”
肖管家自然曉得昨日之事,面上一陣青一陣白,只好又磕了幾個頭,“大小姐息怒,老夫人昨日病中糊塗,這不今日立馬讓小人來接大小姐,馬車已經在外候著了。”
明思抬眸瞧了眼,“真想我回去?”
肖管家點頭如搗蒜,誠懇萬分,“千真萬確。”
“行啊,”明思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涼薄笑意,“那你轉告老夫人,只要讓二小姐來此跪上兩個時辰,我就隨你們回去。”
肖管家目瞪口呆:“啊?”
……
“混賬!簡直、簡直大逆不道!”明大爺一掌拍在桌上,茶盞碎了一地,怒氣沖沖地指著肖管家問,“她當真這樣說?”
肖管家跪地瑟縮,“是……大小姐原話,小人不敢欺瞞。”
“爹爹,我才不要去!”明靜芙惱紅了眼,“武樂坊那住的都是卑賤之人,女兒怎能受此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