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撓頭想了想,才想起來,又接上此前的話茬:“……你看啊師兄,即便是隻有一面之緣的嬸嬸,都很喜歡你呢!”
林扶風卻看著她,沒言語。
她方才,見這大嬸傷神,自己都慌了神,又是安撫又是塞銀兩,都不核實一下真實性的麼?
對待只見一面之人都能如此,真是天真到愚蠢。
雲棲對林扶風這般動不動不搭理的行為早就習慣了,反正她自詡在林扶風面前很是厚臉皮,眼下她只當是他被她的一番話語感動到說不出話。
只是林扶風魔力不知何時爆發,須得快些上山。
眼下的情況是,關家守著山路,又監管著仙尊神像,不給任何人見到仙尊的機會,上山無論如何也繞不開關家,又強徵少女,眼下還剩三日,三日後這些少女不知下場如何,多半死傷無數。
時間實在緊迫。
雲棲忽然眼前一亮,拽著林扶風,欣喜不已:“師兄!你說我好看麼!”
她邊說,邊將冪籬掀起,日暮漸漸,她映著將落日光,仍舊刺目的光芒叫她有些睜不開眼,只能眯著眼睛看。
可是,她為何提起此事?
“你是要……”林扶風蹙眉,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雲棲用力點頭,“不可。”卻被林扶風想都未想反駁。
雲棲來了勁:“師兄你都沒聽我要說什麼呢!不是說關家人丁稀少要適齡姑娘嗎?你看我怎麼樣?”
她自顧自轉了一圈,動作大咧咧,毫無該有的嬌俏,可她好歹生了副好相貌,雖不施粉黛,卻也有種美豐儀不須釵鈿之清麗美。
林扶風心知,平心而論,按照世俗審美,他的這個做事沖動咋咋呼呼的小師妹,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若是她被關家看到,那下場是不用想的事。
林扶風打斷她的轉圈圈:“你什麼修為?”
“啊?練氣啊……”雲棲停下,撓頭,心道自己的修為他也清楚,為何又忽然這麼問,又覺練氣說出去實在丟人,幹巴巴補充:“六階……”
她練氣六階,按現在速度,到築基不知道還得多少年。
“他們什麼修為?”
林扶風的態度一如既往的可以用惡劣形容,雲棲耷拉腦袋:“最少好像,也是個築基……”
她說罷,又仰起頭來,鬥志滿滿:“但是我肯定不會想著全靠蠻力啦!師兄你也知道,這成千上萬的關家人我是一個都打不過,所以我一開始便沒有考慮過這種方式,我是說,如果我自己去關家,如果他們看上了我,或者我能留下,那不是正好?咱倆裡應外合,我叫那些山路侍衛給你放路不就好了?”
“你想得倒是簡單,那你有想過你會面對什麼嗎?想過若是他們欺辱你,你有還手之力麼?”林扶風確動了怒,句句質問。
雲棲其實絲毫不慌,她這人就是急不起來,總覺得船到橋頭自然直,這麼一說,迅速頭腦風暴,眼前一亮:“師兄幹嘛要說得如此嚴重,咱們不還是有靈石嗎?一會許個願去吧。”
“你莫要岔開話題。”林扶風仍是神情凝重,雲棲叉腰:“師兄你看,除去我方才提到的,你也沒有其他更好的法子了是不是,那不如試一試,咱們現在便去許願,我就許個‘關家小兒子愛慕我’這一願望,到時候實現了,要他給你放行上山,那不就好了?”
“……”林扶風一臉無奈,像是看傻子:“你沒聽他們說麼?許願時,會有關家侍衛在場,若是你膽敢許這麼個願望,他們當場會殺了你。”
雲棲覺得林扶風這人實在死板,完全不會變通:“那加個條件不就好了,什麼‘我睜眼後見到的第一人’、‘第一個觸碰我的人’之類,之後你就說我眼盲,想找個情郎什麼什麼的,總歸你拉下面子隨便扯就好。”
瞧著林扶風仍是一臉不悅,僵著個臉像是欠了他千八百萬的,雲棲蹦躂到他身側,又開始呼嚕呼嚕小魔尊逆毛:“好啦師兄,眼下也沒有其他方式,到時候你快些上山救我就是啦,對不對?反正等師兄找回了魂魄,哇,那整座島都不是師兄的對手,什麼關家,什麼大龜,都不用放眼裡的!”
她這麼一通輸出,林扶風雖覺得沒什麼道理,一時卻也想不到其他之法了,而時間確緊迫,不止因三日內交少女,也因自他一腳踏入皓都,心頭總像有塊沉重巨石壓著,叫他幾乎喘不過氣。
好似那瘋魔症又要犯了。
莫非是遠在山巔的劍仙同他有了感應?
可……
他總覺,那感應分明是帶了惡意……
他不名所以,雲棲便要吵著去劍尊像許願,他低低道:“別這麼快做決定。”
雲棲不依:“師兄能等得了?眼下還有其餘方案?”
很顯然林扶風等不及,也沒有。
“這不就對了?”雲棲笑眯眯道,“咱們去許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