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揪了下她的兔耳朵,“我不告訴別人,那群糟老頭子不就不知道你出去了?”
有道理。
白梔想了很久,最後還是答應了,明天晚上跟他出門。
然而第二天比他先來的是盛怒的長老們。
他們說她和惡魔私交,犯了大罪,罰她去了黑淵關禁閉一年。
被鎖鏈吊在黑暗裡的時候,白梔在想,她明天去不了了,他會不會等很久?
這樣好像不太好。
下次讓他多揪一下耳朵好了。
不到一週,白梔就被放了出來。
惡魔又打上神殿了,這是第二次神魔戰爭,比上一次更猛烈,由惡魔之主親自帶隊,普通的陽光無法對付他,所以只能讓她出來。
長老們指著龐大猙獰的猩紅章魚,告訴她:這是她的宿敵,汙穢的源頭,只要淨化掉他,就解除她的禁閉,甚至同意她和那個私交的惡魔見一面。
白梔記掛著和他的約定,看著面前陌生的大章魚,點了點頭。
她用新換了琴絃的豎琴,垂頭彈那首練過數不清次數的那首曲子。
聽到長老們的叫好聲時,抬起頭,卻看到了那隻大章魚在溫暖陽光下身體被灼燒著,觸手斷裂。隱約間,她好像看到了那雙熔金色的眸子。
和平時笑著時不一樣,厭恨的、憤怒的、失望的……
白梔猛然一怔,手失誤彈錯了音,淨化被中斷,等再反應過來時,那隻大章魚已經消失在陽光下了。
長老們惋惜魔主逃掉了,同時又揚眉吐氣。
“這下他元氣大傷,少說幾百年不能再出來為禍眾生了。”
長老們沒有讓她再關禁閉,把她關回了神殿裡,讓她繼續練琴。
白梔晚上坐在窗邊,撥著琴絃,等待著他過來。
但他卻好像氣極了她那晚的爽約,第一個月、第二個月、第十年、第一百年……都再也沒有來過。
但這一百年裡,神魔戰爭倒是頻頻發生,據說是魔主沉睡前的指令,與神殿的神明不死不休。
惡魔們到處作亂,白梔平時所待的地方除了神殿就又多了一個——戰場。
一次,她偶爾在混亂的屍體堆裡看到了一條小黑蛇。
蹲在旁邊看了許久,在神衛過來時,把受傷奄奄一息的小黑蛇偷偷揣進了袖子裡帶回了神殿。
她割傷了自己的手,長老們當即送了最好的藥過來,白梔就把藥給小黑蛇抹,把它養在神殿裡,養了許久,等傷好了才把小黑蛇放了。
她知道小黑蛇是惡魔,但她覺得和長老說的不一樣,它不壞,只是會在晚上睡覺時偷偷遊過來,纏住她的手腕。
小黑蛇有毒,在她掰著它嘴檢查口腔傷口的時候,會小心翼翼的避開,牙齒不碰到她。
白梔第一次對長老們說的話産生了懷疑。
後來,她在戰場上撿到了很多小惡魔,偷偷幫他們治傷,然後又把他們放走。
她覺得這些惡魔並不壞,他們沒有做什麼壞事,只是因為他們是惡魔,就需要被淨化嗎?
沒等想明白這個問題,白梔又被關進了黑淵裡,關禁閉。
長老們發現了她在神殿帶回惡魔治傷,說她犯了罪,需要懲處和反省。
好吧。
反省了一百年的白梔出來,沒多久又在岸邊撿了只受傷的小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