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現場,蘭尼斯沒有去“魔法案件協理部”,而是在同弗蘭西斯分別之後,回到了荊棘大街四十三號的住所。
自從蘭尼斯辭去了時針日報編輯的工作,就只有晚上才能回家,房東格蕾絲太太便很少在白天見到他了。
“蘭尼斯先生,您今天沒有工作嗎?”
“唔,我回來取件東西,讀書會怎麼樣?”
“比我預期中要有趣得多,我結識了一位紳士,他對上個世紀中葉的詩歌很有見地。”
“是嗎,遇到知音可是一件喜事。”
蘭尼斯微笑道,他看著風韻猶存的格蕾絲太太,對她口中那位紳士的真實動機頗有些懷疑。
回到臥室,蘭尼斯關上房門,拿出好些天沒用過的筆和紙,“唰唰”地飛速畫出先前記下來的“隱匿術”和“蝕魂術”的咒紋,他點燃一支香菸,深吸一口,透過繚繞的煙霧端詳著那奇異的紋路。
待香菸燃至一半,蘭尼斯收起了那張畫有“蝕魂術”的紙,拿著另一張若有所思。
要不要學?蘭尼斯反覆問著自己。如果如《巫術紀要》中所記載,黑魔法只是很難掌控,如果意志不夠堅定,則會被其影響到心智。
換句話說,如果足夠鑑定,黑魔法同普通魔法就沒什麼區別。
蘭尼斯似乎下定了決心,反覆確認自己繪製無誤,開始用燃燒的香菸在空中繪製起來。
為了穩妥起見,他特意選用了基蘭式四層巢狀的魔法陣,這種魔法陣結構複雜,四層陣眼相互牽制,非常穩定。
香菸像一隻粉筆,逐漸耗盡了自己的身體,蘭尼斯的魔力透過菸頭的火焰,變成了懸浮在他面前的一個精妙魔法陣。
在香菸燃盡的一瞬間,魔法陣的紋路變成了一道道絲線,四散著包裹住蘭尼斯的身體,待光芒散盡,蘭尼斯也消失了蹤影。
此時敲門聲響起,格蕾絲太太在外面問道:“蘭尼斯先生,我給您煮了咖啡。”
“請進。”蘭尼斯答道。
格蕾絲太太一手端著咖啡,推門而入,令她驚訝的是,房間裡空無一人。
“是我聽錯了?”她小聲嘀咕著,剛才明明是蘭尼斯先生的聲音。也許他在盥洗室吧,格蕾絲天天心想,心中感嘆著歲月無情,耳朵越來越不好使了。
她把咖啡放在那張橡木桌子上,轉身離開,並關好了房門。
此時她沒看見的是,桌子上的咖啡杯竟然漂浮起來,移動到椅子上空,微微傾斜,裡面的咖啡竟然沒有灑出來,卻少了一點。
“隱匿術”成功了,蘭尼斯的身形又出現在椅子上,輕輕把被子放回杯託上面。
他感受著自己的身體,並沒有什麼異樣的變化,又利用烏鴉之心沉入意識之中,觀察了一會兒,也沒發現有什麼異常。
這讓蘭尼斯放下心來,看來《巫術紀要》上記載的沒錯,他自認為還不會被這種低階的黑魔法影響到心智。
他略作思考,學會了“隱匿術”,對自己的行動自然是大有好處,如果不能透過正常途徑調閱魔法協會里關於烏鴉家族的有關記錄,那麼就有必要做一些摸黑的勾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