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兒,這些日子身子可見好些了?”老夫人看齊芸有些心不在焉,只當是還在為容貌苦惱,握著齊芸的手慈愛地問到。
“奶奶放心,京城的環境芸兒已經適應了,至於臉上的傷,也漸漸好轉了。”
“那就好,那就好。”老夫人疼惜地拍著齊芸的手背,看見齊妍正在望著車窗外出神,這個孫女,自那日從瓊芳宴回來,便一直愁眉不展,於是又扯過齊妍的手,搭在齊芸的手上,“你們這一輩雖是兄弟姊妹眾多,卻獨你們兩個最該相互扶持,奶奶這話,你們可明白?”
要不然是老夫人呢?端水的本事最是了得。
齊芸和齊妍相視一眼,心下了然。
齊妍笑道:“我與五妹妹一見如故,況且血濃於水,豈有不相互幫襯的道理?日後不管如何,我與妹妹的情誼是不會變的。”
老夫人聽到齊妍如此說,很是欣慰。
百葉寺香火鼎盛,今日進進出出的香客也不少。齊家一行人到了白葉山腳,便都下了車,步行上山。任老夫人年邁,身體不如從前,她也不會坐轎,只說祈福最該心誠,為了齊家老幼,為了一門榮耀,不過是爬山而已,決不能為圖簡便輕易上了。
齊芸抬眼看山路的階梯密密地往上延伸,臺階兩旁的楓葉似火燃燒著,低矮常青的灌叢緊貼著路兩邊。
鳶兒不動聲色的凝神注意著周圍的環境,暖鶯看鳶兒神色緊張,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卻也跟著小心起來。
“五妹妹可是好體力,爬了那麼久的山,竟一點也不喘。”齊康突然湊上來,嬉皮笑臉地對齊芸說話。
“三哥哥若是把平日吃酒聽曲兒的時間拿來鍛鍊身體,便是一口氣不喘爬上山頂也不是不可能。”
齊康“呵呵”一笑,“那我倒寧願多喘上幾口氣。”說著便走開了。
便是在齊康剛剛走開的一刻,一隻冷箭刺破空氣,直向齊芸而來。齊芸的眼角感受到暗箭的寒光,微微偏了偏身子,那劍便從她面前竄過去,重重地扎進了對面的樹幹之中。那重重地刺穿聲嚇得齊康一哆嗦。
“小姐小心!”隨著鳶兒一聲緊促的叫喊,無數暗箭齊刷刷從林子裡射出來,目標直指齊芸。
“有刺客!”齊家家丁跟著慌亂地叫喊起來,紛紛手忙腳亂地護著主子。路上的香客不明所以,也跟著驚慌失措的叫喊逃散開來。
齊妍正扶著老夫人,見此場景,一時無措地站在那兒,雙腿竟不聽使喚起來,怎麼也動不了。幾個家丁連忙護到她們跟前。
老夫人活到這個歲數,也是見過不少世面的。看見眾人四散逃竄,家丁護著小姐夫人有的往山上跑了,有的往山下逃了,只有齊芸一個人在亂箭的中心,不進不退,只有丫頭鳶兒一個人在她面前用一條皮鞭奮力地擋劍,於是心中焦急萬分,甚至欲要往她那邊去,“芸兒!我的芸兒!”
齊芸聽見老夫人撕心裂肺地叫她,愣了一下,望向老夫人,那雙深邃的眸子寬慰是的一笑,一邊朝著老夫人搖頭,意思是讓她不要擔心更不要過來。
老夫人此刻卻只擔心齊芸會怎麼樣,這亂箭來得氣勢洶洶,是必奪人性命的架勢。她的芸兒,生來便苦命的芸兒,怎麼還要遭人如此暗算!她急得淚眼婆娑滿臉通紅,卻又無能為力。
“你們護著我們做什麼!快去救小姐!快去救小姐!”老夫人急得跺腳,衝著家丁們吼道。
“老夫人,三小姐,這裡危險,快躲起來吧!”暖鶯突然出現在她們身邊,一手挽著一個,把她們拖到了一棵粗壯老樹的後面,幾個護著她們的家丁才跑到亂箭的中心去為齊芸擋劍。
齊妍直到被暖鶯按著肩蹲下來,才找回一點四肢的知覺,聲音裡卻還是驚恐,“五妹妹!這些刺客是衝著五妹妹去的!奶奶……”
“老夫人,三小姐,小姐讓你們不用擔心她,她說生來這些場面她已經見慣了,既然這麼多年都沒有事,這次也必然不會有事的。”
“我的芸兒……”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氣,擦了擦眼角的淚,“她不會有事的。我相信她!”說著緊緊抓著齊妍的手。
林子裡的刺客見那執鞭的丫頭實在厲害,暗處的弓箭根本不能傷齊芸分毫,於是蒙上面跳出林子,開始與鳶兒近身搏鬥。
鳶兒自幼跟著齊芸一起習武,一套打魔鞭法已是練得出神入化,區區幾個刺客還遠近不了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