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出來得急,她誰也沒帶上,秦姝和荊藍還是到刑部門口來迎接的。
舉辦宴會的地方依舊是明光殿。
雖然這裡曾經是周貴妃的寢宮,可也正因為周貴妃寵冠後宮,這明光殿地方寬敞大氣,又翻修過幾次,就算比起皇后的中宮,也只是格局上稍有不如,景色卻更見優美。
秦綰遲到,汝陽大長公主帶著上官純和李惜招待各家的女眷夫人,也井井有條。
“表姐來了!”上官純眼尖地第一個看見她。
“見過攝政王妃。”女眷們一路地問好。
秦綰一一含笑見過,走到首位坐下來。
其實這個時候宴會已經過半,該做的大長公主也都做完了,秦綰的出現也就是再安撫一下人心罷了。
等請安的人群散去,大長公主這才坐到了她身邊,輕聲道:“沒出什麼大事吧?”
要知道,攝政王妃遲到了整整半個國宴,而聽說前朝那裡攝政王至今尚未出現,表面上看起來其樂融融,可暗地裡就不好說了。
“不是什麼要緊事。”秦綰搖了搖頭,對上大長公主憂慮的目光,也覺得沒大事的話似乎對自己遲到的時間有點說不過去,想了想,她還是壓低了聲音道,“這事連明天都瞞不到,母親回府就能知道——廢太子沒了。”
“沒了?”大長公主一愣,重複了一遍才反應過來這個“沒了”是什麼意思,頓時臉色煞白。
“江漣漪殺的。”秦綰補充了一句。
“這可真是……”大長公主苦笑,許久才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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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綰也沒說這個“殺”到底是個什麼殺法,乾咳了兩聲,轉過話題。
“對了,有件事,本宮想問問綰兒的意見。”大長公主道。
“母親但說無妨。”秦綰微笑道。
她對汝陽大長公主的印象還是很好的,自然不介意幫幫舉手之勞,何況,大長公主說的,左右不過內宅之事,沒什麼干係。
“是安家的事。”大長公主嘆了口氣,有些頭疼地道,“珠兒和謹言這些日子倒是經常上門,話裡話外,想要你父親給謹言在禁軍中安排個差事。”
“父親拒絕了?”秦綰挑眉。
“沒有。”大長公主苦笑,“謹言說願意從底層士兵做起——都這樣了侯爺怎麼好說拒絕,可謹言那樣的,畢竟身份上還是襄平的庶子,哪兒能真讓他去做個士卒。侯爺只說會考慮。”
秦綰想起之前從錦州回來,一路同行,秦建雲也沒提起這茬,估計不是忘了,就是不想辦,隨口敷衍安謹言的。可既然如此,大長公主為什麼還要特地來找她說這件事呢?
“原本,謹言也是秦家的女婿,不是外人,侯爺能幫一把,本宮也不反對。只是……”大長公主說著,貝齒輕咬著下唇,臉上現出一股糾結的神色。
“可是有什麼不妥?”秦綰沉聲道。
“前兩日,本宮應襄平之邀,為怡蘭相看……”大長公主遲疑了一下,輕聲道,“雖說襄平幾乎和駙馬恩斷義絕,但公主府和駙馬府畢竟還是挨著的,本宮好像看見了一個很眼熟的人走進了駙馬府,但又不敢確認。”
“為什麼不敢確認?”秦綰詫異道。
“因為……”大長公主苦笑道,“眼熟,是因為同出一個屋簷下,對面不相識有些說不過去。不敢確認也是因為,她和安家能有什麼來往?”
“母親說的,莫非是……”秦綰的臉色也古怪起來,試探道,“夏婉怡?”
“不錯。”大長公主點了點頭,“她因為臉上的傷,平時幾乎都在自己的小院裡足不出戶,也不會來請安,就跟隱形人似的,只是一個側影,加上蒙著面紗,本宮確實不敢認。”
“母親放心,這件事我去查。”秦綰按了按她的手。
她不需要大長公主做什麼,只要她打理好安國侯府就足夠了。何況,如果大長公主看見的這個女子真的是夏婉怡,安家的背景就複雜了。畢竟,除了安國候次媳之外,夏婉怡還有一個身份,她不但是西秦的郡主,還是夏澤天的親妹妹!
“秦姐姐和小姑母在說什麼悄悄話呢。”就在這時,李惜笑吟吟地走過來。
李惜是嫡公主,國孝、父孝、母孝,三重孝期之下,哪怕是國宴,身上也是素淡的青蔥色衣裙,半新不舊,一應飾品繡花皆無,只是臉上的悲慼之色已經極淡,看起來終歸是慢慢走出來了。而今日她身後不僅有一向形影不離的梅夕影,還有四公主李憐。
小姑娘怯生生地牽著李惜的衣袖,在秦綰看過來的時候,下意識地有些往後躲,看著不遠處的嬤嬤心焦不已。
秦綰莞爾一笑,示意秦姝去柳碧君身邊把秦瓏帶了過來,讓幾個丫頭嬤嬤跟著,就放兩個年紀差不多的女娃娃去花園裡撲蝴蝶玩了。
“王妃。”梅夕影上前行了一禮,臉上的表情很是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