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宇文忠嘆了口氣道,“坐下說話吧。”
“是。”冉秋心本就病體未愈強撐著,這會兒也感覺到腳下虛浮無力,便道了謝坐下來,吐出一口氣,這才道,“殿下也不必太過憂慮了,如今的情況,我們還是佔著上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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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宇文忠詫異地問道。
兀牙折損了十萬前鋒營,而嘉平關又被毒倒了一半人馬,就算只憑現在江陽的軍馬,人數上就已經反超北燕了,可冉秋心卻說,他們依舊佔據著上風?
“只要嘉平關不失,頭痛的就是東華,而不是我們。”冉秋心道。
宇文忠沉默不語,暗自衡量著利弊。
“殿下,當年只有區區幾萬人的嘉平關,曾經阻擋了北燕百年南征的腳步,而我們如今還有十幾萬人,怕守不住一個嘉平關?”冉秋心自通道,“只要有嘉平關在手,我北燕鐵騎就隨時能兵臨江陽,半個江州都在我們的控制之下,焦頭爛額的是東華人。”
嘉平關在東華手裡,雖然能阻擋北燕南下,但對北燕的國土卻不能造成多大威脅,可嘉平關一旦在北燕手裡就不一樣了,這相當於是一扇北燕大軍南下的門戶,儘管不如蒼茫關那一扇正門大,但角門也是門。足夠讓人出入了!
“秋心,你知道北燕為了這次南征消耗了多少國力嗎?”宇文忠有些艱難地道,“那些牲畜被下了藥,吃了肉計程車兵都病了,就算剩下的那些牲畜還活著,怕是也不敢給士兵們吃了,嘉平關的糧倉補不上窟窿。”
“可是,北燕的軍隊也少了十萬。”冉秋心壓低了聲音道。
宇文忠一愣,隨即恍然她的意思是指前鋒營雖然全軍覆沒,卻少了近八九萬張吃飯的嘴,自然就能省下不少糧食來。他想生氣,卻忽然發現自己沒有生氣的資格。
冉秋心的話說得誅心,但卻是事實。
甚至於,嘉平關裡那病了的十萬士卒,雖然有人在好轉,但也有人繼續惡化,最終怕是還要少個四五萬人。這麼算起來,等下一批軍糧運到,雖然有些吃力,但勉強還是能撐下去的。
“殿下何必只著眼於眼下?”冉秋心又笑道,“只要嘉平關在手,主動權便在我,太子殿下春秋鼎盛,便是休養生息兩三年,再捲土重來又如何?而東華,只能在江陽城屯重兵,時時堤防頭上的刀子落下來,再看著我軍鐵騎在滄河北岸肆虐。”
“可是,這次孤力排眾議,發動了南征,結果卻不如人意,只怕朝中議論會很多,父皇也會有所不滿。”宇文忠憂慮道。
“便是如此,殿下也要儘快回京城安撫局面。”冉秋心沉聲道,“兩三年後,殿下再次南征的時候,身後……沒有掣肘就最好不過了。”
宇文忠深深地看著她,許久,終於一點頭:“便依你所言,加固嘉平關防守後,先行返回京城。”
“多謝殿下信任。”冉秋心淺淺一笑道,“東華的攝政王夫婦只怕也要回京了,他們可沒空耗在江州,不過,殿下要小心,卓然可能會留在江陽,殿下用來守衛嘉平關的人選,可要格外慎重才是。”
“卓然……”宇文忠的神色有些複雜,“真的是當年的那個卓然?”
“這世上沒有第二個卓然。”冉秋心點頭。
兵宗肯定是站在秦綰那邊的,只不過兵宗的弟子太少,傳承都快斷絕了,就是有那麼一兩個,除了卓然之外,全部不值一提,也不用多花心思了。畢竟,學習兵書戰陣,就是為了上戰場的,誰會學了一肚子治軍之道,卻窩在山裡如閒雲野鶴?
至於那些外門弟子,原本對於宗門的感情也不深,那些人多半已經投效軍旅,輕易不會改弦易轍。
“可惜了。”宇文忠有些感嘆。
“卓然也只是一個人罷了,當年南楚有他,也沒見多強盛。”冉秋心安慰道。
“說的也是。”宇文忠還是贊同了。
冉秋心卻默默嘆息了一聲。
她當然是安慰宇文忠的,雖然卓然只有一個人,但他一個人就抵得上整個兵宗。南楚說是重用他,實際上卻附加了無數掣肘,而東華……秦綰能請他出山,想必至少要許一個獨立的兵權。不得不說,她見過的皇族之中,李暄確實有這個用人的魄力。
“秦紫曦,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頓了頓,宇文忠好奇地問道。
“很強大。”冉秋心想了想才道。
“孤以為你不會如此誇讚對手。”宇文忠詫異道。
“小女就算將她貶到泥裡去,也不會改變她很強大的事實,反而讓太子殿下生了輕敵之心。”冉秋心很認真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