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心腹幕僚,居然是西秦太子派過來的奸細,要是這人的目的是行刺呢?多少條命都不夠死的!
“因為朱仲元這些年確實沒幹過什麼不應該乾的事,而且,他是最早跟著我的,那時候我不過是個不受寵的皇子,根本沒有讓人花心思在我身邊埋釘子的資格。”李鈺不禁苦笑道,“現在想來,大約是我和……她剛剛認識的時候,夏澤蒼就已經著手安排了這件事,所以朱仲元比她更早進英王府佈置,以至於這麼多年我從未覺得此人有什麼不對。”
江轍也暗自嘆了口氣,平心而論,這事倒還真不怪李鈺,畢竟,歐陽慧也沒看出朱仲元和西秦太子有關係,說明他隱藏得極深,還是為了談這樁合作,才自己主動暴露的身份。
“那麼,今天你說這些,又想得到些什麼?”陸臻冷笑著問道。
“我只是不想,白白被人利用了而已。”李鈺道。
“你想贖罪?”江轍忽然道。
“要這麼說也行。”李鈺一聲長嘆,眼中流露出痛苦和悲哀,許久才道,“道現在才知道,原來我始終還是愛她。我以為只是喜歡,不是不可替代,時間終究會沖淡一切,但是當我什麼都沒有了的時候才想通,如果這世上我只能抓住一件東西,那一定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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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放開我!”陸臻沒聽完就已經要跳起來了,卻被江轍按住了肩膀動彈不得。
江轍的力氣自然不足以按住他,這不是,怕誤傷嗎?
“走了。”江轍拽著他直接往外走。
“你不會被他感動了吧?”陸臻一邊走,一邊瞪圓了眼睛低吼道,“就算現在懺悔了又怎麼樣?慧姐姐受過的苦難道就能抹煞了?要不是慧姐姐福大命大,哪裡還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說完了?”一直到走出大牢,江轍才鬆開他。
“說完了。”陸臻對上他那雙冰冷的雙眸,不由得一陣洩氣。
“說完了就去一趟攝政王府。”江轍邊走邊道,“紫曦手下那個擅長刑訊的侍衛沒有跟她去江州,叫他來問李鈺。”
“啊?”陸臻傻眼。
“告訴他,不能讓李鈺睡著,也不能讓他昏過去,只要他失去意識,再醒過來時就未必記得這些了。”江轍又提醒了一句。
“哦……”陸臻還愣在當場。
“發什麼傻?”江轍皺了皺眉,不滿地看著他。
“呃,丞相的意思是,讓執劍來對廢太子……逼供?”陸臻小心翼翼地道。
“當然!”江轍理所當然道,“他今天說的未必有假,不過為防萬一,還是讓專家來問,沒有用刑就得到的口供,本相從來不信!”
“……”陸臻凌亂了。
搞了半天,什麼懺悔、贖罪、寬恕,丞相大人是連想都沒想過?第一時間就想著刑訊逼供了!好吧,江相不會饒了李鈺他應該開心,可他怎麼總覺得……好無力呢?
這反應,完全就不對嘛!
“他不是想贖罪嗎?”江轍道。
“是呀。”陸臻點頭。李鈺是真心還是假意,到了這個時候他能感覺出來,可是,真心又有什麼用呢?做過的事不會當做沒發生過,造成的傷害永遠都彌補不了,不是任何錯誤都有改過的機會的。世上的事,也不是你說了對不起,我就必須原諒你的。
“他想贖罪,總不是嘴巴說說吧?”江轍冷笑道,“想贖罪?很好,本相讓他用身體贖罪。告訴執劍,只要不打死,都算是本相的。”
“啊……”陸臻傻乎乎地看著江轍揚長而去,只想找個角落蹲著去種蘑菇。
慧姐姐的爹爹,好難懂啊……
不過,想想江轍的吩咐,他又很快打起了精神。
李鈺想贖罪,那就讓他贖唄,至於要贖到什麼程度才原諒他,嗯……改天問問慧姐姐好了,不過慧姐姐要回京最早也是一兩個月後的事了,那就……先贖著再說。
與此同時,安國侯府也來了一位稀客。
秦建雲和大長公主看著進門就在哭哭啼啼的秦珍也很頭疼。
端王雖然一直站在廢太子那邊,可他畢竟死了,再怎麼樣,還是受害者,而身為遺孀的端王妃秦珍就成了端王府唯一的主人。雖說沒了撐門面的男人,但畢竟是王府,李鈞的私產都歸了秦珍,加上她自己的嫁妝並不少,就算是為了皇家的顏面,也不會真讓她過不下去。何況,還有一件秦建雲都不知道的事,李鈞和秦珍根本就沒圓過房,對秦珍來說,李鈞死了,她是一種解脫,日子反而會更好過。
就是她曾經有多麼愛過李鈞,被婚後的這些日子折磨下來,那點愛意也不剩幾分了。
“爹爹,您就讓女兒搬回來吧。”秦綰一邊抹眼淚一邊說道,“女兒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忤逆爹爹,女兒只求在侯府能夠安身,其他別無所求了。”
“你到底怎麼回事?”秦建雲揉著太陽穴,看著這個曾經他覺得乖巧端莊的女兒,真心懷疑自己是不是眼睛有毛病了。
王妃是那麼容易搬回孃家的嗎?而且秦珍這還不是和離,而是寡婦!回孃家,她是想改嫁嗎?那皇家的面子往哪裡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