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麼樣?”江轍平靜地道。
“岳父大人,不管怎麼樣,漣漪總是你的親生女兒,流著你的血脈,上一輩的恩怨,你不至於連親生女兒都不放過吧?”李鈺故作鎮定道。
“本相確實不會殺了自己的親生女兒。”江轍似笑非笑地點頭同意。
李鈺聞言,不由得心頭一鬆。
江轍和尹氏的那段公案,他當然也是知道的,在他看來,就算江轍恨極了尹家和尹氏,但江漣漪總是自己的女兒,這些年江轍有多寵愛這個女兒,所有人都看在眼裡。
“爹爹……”江漣漪喏喏地叫了一聲,竟然不敢像往常一樣對父親撒嬌賣痴。
同時,她的心裡也很驚恐。她的父親殺了她的母親全族,可是……在聽到父親說,不會殺她這個女兒時,無法自控的,她卻感到了一絲欣喜。可是……這不對啊,爹爹殺了孃親,她怎麼還能感到欣喜呢?
秦綰拉了拉李暄,拉了兩張椅子過來坐下,很有興趣地看戲。
今天的戲,她從來都不是主角,只要乖乖地在一邊扮演佈景就好了。
李暄無奈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滿是縱容。
“我把皇子們都弄死了,你會不會生氣?”秦綰跟他咬耳朵。
“不是還有兩個嗎?”李暄不在意道。
他說的是十皇子和十一皇子,至於還被圈禁在皇莊的李銘,他絕不相信江轍佈置得如此縝密,會漏掉李銘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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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只剩一個。”秦綰苦著臉道,“十一皇子和益陽公主身上流著尹家的血。”
對於這兩個無辜的公主和皇子,秦綰其實說不上有多同情,就像尹家被滅的三百多口人,也不見得個個都該死,可是……他們無辜,難道她被殺害的娘就不無故?她爹痛苦隱忍了二十三年的怨氣,她哥哥有家歸不得有父不能認的無奈,還有她無緣無故就被當了二十三年的孤兒,難道就不無辜了?
爹爹想要報仇,她也想要出氣,所以,對於和尹家扯上關係的人,她實在是同情不起來。
“一個也行,小心點養就是了。”李暄不怎麼在意。
十皇子李鑲也十一歲了,已經過了容易夭折的年紀,只要小心點看護著不出什麼意外,當個皇帝也足夠了。
“嗯。”秦綰用力點點頭,對他露出一個笑容。
雖然說,今天發生的事她事先都不知情,但是畢竟血洗獵宮和京城圖謀兵變的那個是她親爹,要是李暄因此對她有了芥蒂就不好了。
“別想太多。”李暄摸摸她的頭髮安慰。
他這一生也是親緣寡淡,六歲起在皇宮中戰戰兢兢地長大,除了對皇帝還有一絲感情,其他人與他並無關係。
“知道了。”秦綰笑得很開心。
蘇青崖嘆了口氣,又同情地看了昏睡在屍體堆裡的唐少陵一眼。雖然他還沒搞清楚這是抽的什麼瘋,不過……想要拆散那一對顯然是不可能的。
“岳父大人,皇叔祖無意於帝位,孤可以封他為攝政王,這並無衝突,孤登基之後,漣漪就是皇后,將來的太子是您的外孫,有什麼不好?”李鈺一臉誠懇道。
畢竟,皇子都死得差不多了,聽江轍的口氣,十一弟也是不能留的,難道江轍費那麼大功夫,就是要輔佐那個生母只是個低賤宮女的十弟嗎?還是說……九弟?
想著,他又隱晦地看了李鈞一眼。
“原本……本相是真的想推你上帝位的。”江轍終於正眼去看了李鈺,眼神也帶著幾分複雜。
這個男人,曾經差一點就當了他的女婿的。
“啊?”李鈺一怔,沒明白他的話。
難道……江轍是怪他廢了江漣漪的太子妃之位?可江漣漪還好好的,他登基之後可以立她為後,當不當太子妃還有什麼關係?
“你以為,兩年前,你扳倒恭親王的事真如此順利?”江轍一聲哂笑。
“二哥?”李鈺驚訝道。
當初,恭親王的勢力龐大,被稱為隱形太子,他有過打算想和李鍇結盟,可卻被歐陽慧阻止了,然而,歐陽慧確實厲害,硬生生憑著絕對的劣勢,一點點翻盤,除了對陰山老魔一戰受了重傷回來,其他可以說是順風順水,連他都不可思議,那麼強大的二哥,真的就被他打敗了。
“太子殿下知道本相在背後幫你掃了多少尾嗎?”江轍的語氣帶著些恨意。
“可是……”李鈺啞然。明明,那個時候江轍極力反對他接近江漣漪,又怎麼會幫他,還默默當無名英雄不讓他知道呢?他想娶江漣漪,不就是為了得到江轍的助力嗎?如果江轍一開始就站在他這邊,他何必苦苦追求江漣漪,還為此放棄了歐陽慧。
“知道麼,本相這輩子,只有一個妻子歐陽氏,只有一個女兒,拙荊起名為,慧。”江轍冷冷地說道。
“哐啷!”卻是御座邊上的蘇青崖猛地站起來,太過驚訝之下,連椅子都踢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