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野,你睡她了?”
沈昭月都不曉得自己是這麼直接的,她只感覺自己心裡有一團說不上來的憋悶,她就是要這麼一吐為快。
顧野沒有說話,就那麼略彎著腰,靠著門框,微微抬頭地看著她。
指間的煙,一縷一縷繚繞,纏著他指尖又消散。
他不說,可冰冷陰沉的眸光,替他都說了。
他想殺人了!
沈昭月邁著不知道輕重,如踩在雲裡般飄忽的腳步過去。
見到她過去。
顧野扔了煙,踮起鞋尖捻滅,轉過了身子,挺直了,把她擋在了身前。
可沈昭月還是從他肘彎的空隙裡,看了床上的林霏,她裸著肩膀,抱著被子,滿臉都是驚嚇。
因為地上,砸滿了東西。
每一塊碎片裡都是顧野對她憤怒的證據。
沈昭月腦子裡短暫的過熱,在這一刻迅速冷卻。
她是後世隨軍的醫生,也是個軍人。軍人普遍冷靜的特質,在她身上也做了留存。
“怎麼回事?”
當沈昭月平靜問出這句時,飽受驚嚇的林霏似乎受到極大侮辱。
她應該要看到沈昭月哭哭啼啼,看到她傷心地和顧野吵鬧,然後提出離婚。
可這些她都沒看到。
屈辱感使她一把掀開被子,將渾身雪白的肌膚都暴露,隨後又戰慄地環抱住自己,做盡受盡屈辱的姿態。
“沈昭月,你躲在他懷裡做什麼,你來看看我,你不就全明白了嗎?”
沈昭月的眼睛卻根本沒去看,她只信任地望著顧野:“我不聽她的,我只聽你說。你說,到底怎麼了?”
顧野伸手便只一攬,將她攬入胸前。
“抱歉,我昨天回部隊沒能爭取到時間。心情鬱悶之下,自己去喝了酒。我不記得自己怎麼回的,所以也不記得怎麼碰到的林霏。”
他清楚地講述,輕拍著沈昭月的頭頂:“信我,我沒睡她。”
林霏的屈辱在這一刻達到極點。
“顧野,我們都這樣了,你說你沒睡我。誰信!”
她赫然從床上走下來,拎起地上自己被撕壞的衣服:“難道這衣服是我自己撕毀的嗎!你對我動手時,是我能反抗的嗎?你醒來打砸,難道我願意發生這些嗎?”
“顧野,我的清白就不是清白嗎!”
林霏的憤怒,不及顧野清晰平穩的心跳,沈昭月的腦袋,在他胸口處貓兒一樣拱動。要不是知道林霏重生,就是衝著顧野來的,她差點就信了她這番聲淚俱下的控訴。
“顧野,我只信你。你說,接下來打算怎麼辦,要我做點什麼。”
沈昭月不知道,她就用這份堅定的信任,從這一刻開始,這輩子都挽住了顧野的心。
“好,很好。”顧野這刻的語氣,難以掩飾感動而激盪。
他定下心緒,再開口,便是魚得死,網不破的狠硬。
林霏敢用這手玩心眼,是仗著自己重生,認為自己能全域性掌控。
呵,她是真的太高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