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開門見山的詢問,楚筱妍微一怔神,整個人顯得有些不自在,“你就是他找來的證人不成?”
“是。”吳言坦白承認,“我能證明方瑩瑩那賤人早就身死魂消,且段兄對她絕無半點情意。”
“像那種心腸歹毒喪心病狂之人,也就是之前我瞎了眼,才會把她當成良配。”
提起方瑩瑩,吳言是痛惡又是憎恨,楚筱妍朝他瞥去一眼,驚訝於他露出的複雜神情,“聽吳大人所言,莫非你與這個方瑩瑩之間也曾有過糾葛不成?”
“說來話長,不提也罷。”那段過往,吳言恨不能學楚筱妍一樣徹底遺忘。
“夫人只需知道,段兄對你的心天地日月可鑑,我與你二人相識也有三年之久,這三年裡我親眼目睹了段兄對你的情意。”
“你若懷疑他對你的真情可就有些不應該了,段夫人你捫心自問,如果你與他並非兩情相悅的話,以你之秉性,會為他生下一雙兒女嗎?”
吳言替段蕭然說著好話,當事人站在一旁一臉緊張侷促。
段蕭然依舊擔心,倘若吳言的這些勸說沒能起到效果,他還能怎麼辦才能改變妍兒對他的看法。
“段夫人,關於你和段兄之間的一些事我曾經也有耳聞,但那畢竟是很久以前發生的,而方瑩瑩一人也已身死,你們之間不存在任何隔閡。”吳言還在勸說。
對於他的話楚筱妍持著將信將疑的態度,大多數無法相信,只認同他提到的那句“並非兩情相悅會為他生孩子”一話。
可終歸她什麼也不記得了,愛也好恨也罷,於她來說都是全然陌生的感情。
對於段蕭然,她更多的是一種迷茫,不知該如何與他相處的迷茫。
“段夫人?”吳言發覺她在發呆,便輕聲喚了一句。
楚筱妍受驚一般的回神,杏眸恰巧對上段蕭然投來的一抹視線,沒由的一陣惱羞成怒,“我憑什麼相信你?假如你是和他串通一氣來騙我呢?”
失去記憶的這段時間裡她惶恐她不安,就像是漂泊在大海中一艘無依無靠的小船,段蕭然則是一艘大船,小船遭遇風浪受險大船伸來援手,她卻不敢相信對方會不會欺騙她。
她什麼也沒有,不敢去賭一場,怕會輸得徹底。
“段夫人,我沒道理拿此事騙你啊!”吳言試圖解釋,上前一步,楚筱妍便後退三步,似是抗拒他的靠近。
段蕭然拉了他一把,朝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勉強。
吳言讀懂了這雙幽深長眸中隱藏的無可奈何,嘆了口氣,“段夫人,你不信我也無法,但我吳言可對天發誓所言皆實,若有半點虛假就天打雷劈。”
古人尤為重視天道誓言,認定舉頭三尺有神明,違背誓言必會受到懲罰。
楚筱妍卻不相信這一點,如果世間真有神明存在,那為什麼她向神明祈求恢復記憶,神明卻從不回應。
“我自然不會信你們。”楚筱妍警惕打量著面前二人,在周身豎起了一道無形的厚重壁障,“我只信我自己。”
是不是每一個失去記憶的人都會變得不安,行走在這個世界上,邁出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唯恐踏錯腳步墜入深淵?
楚筱妍無從得知,她只知道她現在正處於一個完全陌生的時代,這裡的一切都是那麼格格不入。
“從我恢復的記憶中來看,段蕭然你實在不是一個良配之人。”
或許他後來真的改變了吧,但眼下她還不能接受亦無法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