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手機鬧鈴聲打破了房間內的安靜,將李行從睡夢中喊起,他拿過床頭的手機關掉那令人心煩的鬧鈴聲,揉著眼睛從床上慢慢坐了起來。
“頭好痛……”
揉著太陽穴慢悠悠走進衛生間,用冰冷的水刺激了下精神,抬頭看向鏡子,李行被自己此刻的形象嚇了一跳,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滿眼的血絲,臉色蠟黃,活脫脫一個癮君子的形象。
腦海裡還是有些昏沉,就像宿醉一樣。
“怎麼搞得……?”
看見鏡子裡的這一幕後,昨晚的記憶很快就自心底湧現——被遺忘的噩夢、深夜被護工推走的於亮……
想到於亮,李行猛地打了個激靈。
那個怎麼也回想不起來的噩夢先不談,於亮那事則透露著滿滿說不出的詭異,他衝出衛生間望向於亮的病床,卻發現上面已經換上了一床新的被褥,並且用隔絕灰塵的塑膠膜保護了起來。
“什麼情況?”李行強行忍著腦海中陣陣暈眩的不適感,走到於亮的床邊,開啟床頭的櫃子,發現裡面空無一物,接著來到放衣服的儲物櫃那邊,裡面也是空蕩蕩一片。
什麼都沒有。
正有些愣神的時候,房門被推開,他轉頭望去,就看到一個有著栗色短髮的年輕護士走了進來,走到原本於亮的床邊,取下牆上的病歷卡。
“等等!”也不管護士聽不聽得懂,李行連忙出聲喊住了她,隨後在護士疑惑的眼神中,一邊打著手勢一邊用並不熟練的英語問道:“請問你知道這個床上的人哪去了嗎?”
護士顯然是聽懂了,用帶著明顯口音,也不怎麼熟練的英語回道:“這個人一早就已經出院了。”說完後她就抱著資料夾離開了房間。
“出院了?”
李行微微一怔,腦海中的眩暈感讓他有些支撐不住,走到床邊坐了下來。扶著依然昏沉的腦袋,李行有些迷惘。
難道昨晚的那一幕,其實是做夢麼……可是明明又記得那麼清楚。
“對了,打電話問下顧大勇不就知道了。”想到此處的李行神色一振,拿起手機就開始撥打起顧大勇的號碼。
雖然沒有辦理國際漫遊,李行還是買了一張當地的電話卡,專門用於這段時間在冰蒂亞聯絡。
撥打出去後沒有多久,對面就接起了電話。
“喂,李行啊?這麼早打我電話,有什麼事嗎?”顧大勇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李行問道:“老闆,聽說於亮已經出院回工地了,是嗎?”
“哦,是這事啊。”顧大勇道:“沒錯,他是出院了,早上剛跟我打過電話。”
聽到顧大勇的確認後,李行心下頓時鬆了口氣。
果然是做夢麼……最近這是怎麼了,精神好像越來越差,連夢境和現實都開始混淆起來了。
“你找他有事嗎?”顧大勇問道。
“哦沒事……”李行正準備和顧大勇說再見掛電話,突然鬼神神差地說了句:“老闆你能不能讓他接下電話,他…他有件襯衣忘帶了,我問問他還要不要了,要的話下次給他帶回去。”隨意扯了個理由。
“現在不行啊,他還沒到這邊呢,公司的人開車去醫院接他了,這會兒應該在回來的路上。”顧大勇語氣自然,隨意回道:“等他到了我幫你問下他吧,到時候再給你回覆,沒有其他事就先掛了。”
“嗯,老闆再見……”
掛了電話,李行還是有些發怔。
得到顧大勇的確認,他本該不再有疑惑,但是那種古怪的感覺怎麼都揮之不去。而且他清楚地記得,昨天於亮才告訴他,還要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怎麼會突然就出院,而且一聲不吭,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李行只覺得整件事都籠罩著一層疑雲,讓人看不真切。
他走到衛生間擠了個涼毛巾敷在自己的額頭上,冰涼的刺激感傳來,頓時覺得舒服了許多,頭腦為之一清。
實在想不明白,李行乾脆將這些思緒先拋到一邊,準備等到中午再問下顧大勇,到時候一切就都明瞭了。
走到窗邊開啟窗戶,外面剛剛下過雨,空氣很是溼潤涼爽,伴隨著陣陣輕風吹進房間,甚是宜人。正好下面伴隨著一陣“嘟嘟……”的鳴笛聲,一輛救護車剛好停在了下面。
這座醫院雖然老舊破敗地處偏僻,但是生意卻似乎還不錯,李行住到這裡一個星期,幾乎每天都能聽到好幾起救護車的聲音。
隨後李行就看到一個滿頭是血的粗壯大漢被從救護車上抬了下來,大漢赤裸的上身遍佈著大量刺青紋身,望上去給人帶來一種強烈的視覺衝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