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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挺可笑的?”
“我以真心待她,難道這一片真心,當真比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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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前瀟瀟枯黃葉,琵琶聲聲沾血指。”
“肝腸寸斷終別離,何來相隨永不棄?”
“幽居深谷思前世,谷外蹉跎念離人。”
“再相遇是埋骨地,傳功創業為音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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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瀟灑人影散,初雪清音憶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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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音。
這是當年在從獨孤府出來之後,竹詞所從玄碧琴中得知的曲子之名,但是直到現在都不知道這首初雪音,是奏給誰聽得,究竟是獨孤恪跟秦故,還是慕殷跟清葉。
在見得闖進來的兩個人居然就是十幾年前所見過的竹詞跟故緒,桓佑的面色似乎是稍稍變得平和了些,但是竹詞卻依然記得請清楚楚,剛剛他們兩個推開門的時候,桓佑的面上分明是一種極為厭惡得神色。
他究竟是把他們兩個人當成是誰了?
但是竹詞並未有過多的時間來考慮桓佑剛剛究竟是吧他們兩個給當成是了什麼人,只是之前剛剛見面,所問出口的一句話,桓佑的回答便是讓竹詞一時間再無法思考任何與慕殷無關的其他事情。
“阿殷他......六年前被人追殺,死在一處荒谷之中,屍身無法尋得。”
終於,桓佑原本已然是溼潤不少的眼睛,此刻是驀然留下兩行清淚,他似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出如此的一句話。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桓佑雖只是個醫者,但是當年好歹跟著慕殷也一起曾行走過江湖,並非是普通的文弱醫者,也是懂得些武術與防身之道,而且說白了,也算是一個武林上的人,如今他如此面色,是極為脆弱,且極度傷心。
慕殷死了。
竹詞不覺瞪大眼睛,看著桓佑,但是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而故緒眼底也是掠過淡淡驚詫,面色未曾有過大得變動,只是心底暗暗嘆息,轉而不動聲色輕輕拉住了竹詞的一隻手,卻是感覺到那隻手在不住顫抖。
桓佑也並未等他們兩個人說什麼,只是眉頭緊皺,面上是悲極了的神色,他低聲道:“其實那個時候,我們都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後來我跟著阿殷所留下來的暗號,歷了一年之久,才在那荒谷之中找到他。”
當年獨孤府的確是出了一些事情。
在竹詞跟故緒離開之後,慕殷帶著清葉,在獨孤府住下,一來是那獨孤恪對於清葉依舊是抱有懷疑的心態,二來便是那殘月樓的確是可恨,慕殷跟獨孤恪,都是對之深惡痛絕,恨不能除之而後快。
桓佑則是再度返回自己的那間小醫館中,畢竟這醫館設在那荒林口處,本就是為了給那些在荒林之中遭遇餓狼襲擊,而後逃出荒林的人一些救助,既然他這個人還在這幽州城,就必然是要繼續開著這醫館的。
而後來的七八年裡,兩方其實都算是相安無事,桓佑依舊是做著自己的大夫,替人看病,而慕殷則是與清葉在獨孤府大婚,由獨孤恪做媒人,東州慕家已然是隻剩下慕殷一個人,是個獨苗,也就是獨孤恪當年與他哥哥慕羽相識,可以給他做的了這個媒人。
至於那清葉姑娘,她自稱便是一個年幼喪母喪父之人,沒有親人,所以才會被殘月樓收集,自小苦練武藝暗術,基本上一直是在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腦袋從來沒有被自己牢牢按在脖子上過,一個不留神,便是掉了。
如今脫離殘月樓,清葉卻依舊是極為害怕,畢竟是自小就在那殘月樓中待著,殘月樓之中到底是有多麼的殘酷,殘月樓裡的人究竟是有多殘忍,怕是也只有清葉會有著最為直觀的感受。
所以當年慕殷跟清葉的大婚,其實十分樸素,只有一些慕殷道上的朋友,而獨孤恪因為不太喜歡清葉,二來也是為了保護她跟慕殷,畢竟這個殘月樓在武林上臭名昭著,惹人嫌惡又是對之十分忌憚。
“自當年阿殷與那清葉成親,婚禮上一見之後,雖然我們二人同在這幽州城,卻是極少再相見了。”
桓佑說了這麼許多,臉上的淚痕已然是幹去不少,早先在說起當年事的時候,他便是拉著竹詞跟故緒走到一旁坐下,沏好了茶,然而現在如此情境之下,卻沒有哪一個人是有心情喝茶的,那杯中熱茶,不出片刻,便是悄然冷去。
竹詞低低道:“可是那清葉出了問題?”
之前在聽這桓佑說話的時候,就覺得奇怪,當初的桓佑對於清葉,因為是慕殷所愛之人,所以向來都是極為尊重,稱一聲“姑娘”,而現在在喚到那清葉的名號之時,只是以其名字念之,而且每每談及此時,口氣便是立時加重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