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姨叫我買雪梨去看外公。”
蘇小魚虛弱到有些飄浮的聲音,像是破碎掉那般。
“嗯?”吳憂看著她,專心聽著。
“我跟她說我不舒服……”
“醫生說你發燒,腸胃有點發炎,休息一陣子就好了。”他說道。
吳憂並沒提及醫生的診斷,她的情況應該是之前太過勞累,精神過度緊繃。
如今突然間放鬆下來,之前累積的壓力一擁而上,才導致現在的不適。
“我是真的……真的很不舒服……”蘇小魚像是沒聽見他的話,她細聲低語。
“我知道。”他撥開她頰畔的髮絲,蒼白中染著病態的嫣紅。
除非是眼不能視的瞎子,才看不出她的難受。
“但是小阿姨不知道……”蘇小魚覺得很難受,不只是身體上的不適,心裡也很難受。
“她叫我送雪梨……沒聽見……沒聽見我說不舒服……自己、自己出去玩了……”
蘇小魚哽咽著,覺得心裡像是破了一個大洞。
“一家人……他們一家人去,沒找我……只有有事時才找我,說是一家人……”
難以自制,眼淚撲簌簌的落了下來,她不明白,為什麼是她?
為什麼她要面對這樣的人、這樣的事?
要能有選擇,她也想跟一般人一樣。
有個最一般的家庭,做最平凡人家的女兒。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有在有利用價值時,才會被想起的‘一家人’。
利用價值,親情要牽扯上這四個字多可悲。
可是,她小阿姨就是給她這樣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要是沒有利用價值,就跟個路人沒兩樣。
彷佛她的存在,只取決於她是不是可利用……
“別哭。”他不會說好聽話,也不知道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