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壺口關中,外出求援的蘇全忠並未歸來。
城門口附近,卻有一糙黑莽漢,穿一身鎖子連環甲、外罩紅袍,使兩把金燦燦大斧,一張臉黑如鍋底,滿臉虯髯,偏偏又生了兩道白眉。
這人怪模怪樣,此刻在壺口關中游逛,百姓們瞧見他都躲開老遠,根本不敢靠前。
“噫?我推演天機,分明算定兄長有難,因此才擅離碧遊宮,前來救援......”
黑莽漢走在街上,見到百姓們躲閃著不敢靠前,他也毫不在意,只是神情愈發迷惑。
自己到了這壺口關之後,只看到兄長崇侯虎大兵圍城。
又打探一番,卻聽說是冀州侯吃了敗仗、如今困守壺口關,周遭糧食漕運的要道幾乎都被崇侯虎切斷,只剩壺口關天險後的一條要道、直通冀州城。
“我明明算定兄長會有兇險,莫非天機有誤?”
黑莽漢愈發茫然,但想到自己在截教修煉法術數十載,這趟歸來,要是顯不出半點手段、豈不是白白讓自己兄長笑話?
“不行,我還得繼續探一探訊息,想必是這壺口關中有高人擾亂天機,才叫我算不明兇險......”
他正想著,忽然感受到一股森然陰氣悄悄臨近壺口關外。
於是心中一動,頓悟道:“原來如此,只怕是亂世將至、怪誕叢生......
那怪誕乃是司天建木上無窮惡念匯聚,不在造化之類、不在五行之中,以我道行,自然算不出來。”
又一沉吟,隱約間揣摩出後續的大概走向。
如果自己不管,只怕怪誕們會侵佔了壺口關、將此關隘化作凶神惡煞之地。
而自己大哥崇侯虎奉命攻打冀州,大兵圍困一段時日之後,必要攻打壺口關。
到那時,怪誕們只需偽裝成士兵、將崇侯虎誘進城裡,群鬼圍攻之下,崇侯虎自然難逃一死。
“哼,原來是怪誕作祟?有我崇黑虎在此,倒看這些妖邪如何猖狂!”
黑莽漢崇黑虎暗暗打定主意,只欲消滅諸多怪誕,然後再生擒蘇護去見崇侯虎。
到那時,自然是風光無限、稱得起是衣錦還鄉。
由此定了主意,又忙碌著在城中佈置種種手段,以待入夜後怪誕來襲。
......
子夜。
幾十個黑影飄飄忽忽,藉著夜色掩護,如清風般入壺口關。
“姐妹們都警醒些,那道成空兇惡,吩咐我等誅殺蘇護,萬萬不可失手,否則就要用歹毒手段、叫我等生死兩難!”
躲到城牆角落,鬼玲瓏悄悄傳音,眾怪誕紛紛答應。
她們現在是徹底嚇破了膽,其實道成空也沒怎麼太嚇唬她們,僅僅只是用神識給她們看了本體傳承下來的記憶碎片。
那記憶碎片也不是什麼可怕的內容,只不過是個司天道在地球時、用電視看恐怖片的記憶。
“道成空以神識記憶展現的法寶實在可怕,被封印在裡面的怪誕,看起來遠比我等還兇橫得多,卻偏偏脫身不得、甚至還以為自己仍在現實世界、還有閒心去害人......”
鬼玲瓏越想越覺得毛骨悚然,甚至逐漸開始自我懷疑。
自己現在是不是就被裝在某個法寶裡供人觀賞、甚至一舉一動、每個想法都被旁觀者看得清清楚楚?
而那些旁觀者是否也被關在另一個法寶裡,又在被另一群人觀賞......
“嘶——不能細想,太可怕!”
她回過神來,心裡只是一陣陣發寒。
隨後緊忙傳音,吩咐眾怪誕跟隨自己行動,萬萬不可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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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街角餛飩攤的老闆側過臉,黑燦燦如鍋底似的,偏生兩道白眉,顯得極其怪異。
他正是崇黑虎,早早潛伏到此,是打算提前認一認種類,以便進一步精細布置。
“這些怪誕的數量倒是不少,有偽鄰、喚頭、梯下影、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