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空氣潮溼,令人很不舒服。
御書房裡,皇帝對坐在他不遠處的秦太師說:“下午我微服去驛館,見了唐哲,順便看望了完顏滾。”
“聖上以為他們二人如何?”
“唐哲確實是個人物,知識淵博,心思又頗難揣測;完顏滾戾氣沒以前那麼重了。”
秦太師接話道:“我以為唐哲是聖上秘密安排的人。”
皇帝微怔了一下,嗤笑道:“我手裡要是有這樣的人,怎麼會把他送到金國去。”
“會不會是別的人安排的?”
皇帝盯著秦太師,帶著期盼的語氣問:“你怎麼這樣想?如果真是就太好了。”
“在西湖時,他有幾句話,讓臣一時間有了這個想法,當時完顏滾沒在場。”秦太師轉話又說:“可是除了聖上,沒誰能做這樣大的安排。”
接著,帶了些遺憾地說,“或許是臣多想了,皇帝身邊的人,都是幾經篩查的。能讓他隨著使團來,足見完顏亮對他的信任。”
皇帝聽了這話,感覺十分沉悶,他站起身走到窗邊,開啟了窗子。
涼風徐徐而來。
“愛卿,把王嗣同放在吏部,你覺得如何?吏部是你的人,也好安排。我去唐哲那裡時,王嗣同也在,與他聊了幾句。”
秦太師急忙說:“聖上說笑了,文武百官都是聖上的臣子,臣與李尚書是同期,與別人相比,自然走的稍近了些。”
“若是沒有異議,就這麼定了。”皇帝轉話又說:“恩平世子的婚事,愛卿有何意見?”
秦太師不慌不忙地說:“聖上原本想為恩平世子選個家世普通的世子妃。無奈一些人逼的太緊,不得不定了榮國公的姑娘。聖上若是有意重選,臣建議這事先放放。有了合適的機緣,再行商議。”
皇帝嘆了口氣說:“婚期剩兩個多月了。”
“尋個由頭往後推一年。恩平世子今年十七,明年才十八,年齡方面不急。天子是金口玉言,豈能容他們想改就想改。”
“什麼理由合適呢?”
“眼下里不是要冊封皇子嗎?皇子與世子的身份有差別,婚事的議程,當然就有差別。”
“這個理由......”
“聖上說什麼話都有道理。誰敢反對?”
皇帝笑呵呵地接話:“昨日說的話,今日不是就有人反對嗎?還是眾臣附議。”
“責罰普安世子妃,不是聖上的本意,臣是跟著聖上順水推舟。”
“那他們呢?”
“臣不知。”
皇帝又呵呵笑道:“愛卿跟禮部交待一聲,皇子冊封按章程走,冊封皇妃暫且緩緩。”接著又說:
“我倒要看看,這次是誰站出來說話,又是以什麼名目反對。”
秦太師問:“理由怎麼說呢?”
皇帝收斂了笑意說:“讓胡尚書自己找,這點理由找不到,尚書就不用做了。交給他的事,就沒辦利索過。”
夜風微涼,蛙聲陣陣。
趙瑗坐在後園子的涼亭裡,覺得池塘裡的蛙們都在嘲笑他,或是在同情他想安慰他,所以才叫得這麼起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