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樹蔭下的慕容謹支著耳朵,等祝東風的回答。他之前也問過她同樣的問題,她說的不累,她樂意。
“我告訴你了,你不許告訴你爹,也不許告訴旁人。”
“嗯。”
“當時不覺得累。知道他的腿其實早好了,那時候覺得自己特別傻,覺得自己多年的付出沒有意義。”祝東風笑道:“好在找到了你,只顧開心,把他的事放在了一邊,沒仔細去想,也就沒在這件事上多計較。”
還有比這更壞的答案了嗎?
慕容謹覺得沒法更壞了。
這個答案透露了三個資訊:一、祝東風對他裝病之事,是極為不滿的;二、現在心裡沒他了,或者是說他不再重要了;三、開始對他不說真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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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真是善變又愛說謊,不論她多大年齡。
昨夜還信誓旦旦地對他說,這十多年從來沒有煩過,願意在他身邊。在他身邊沒有風雨,衣食無憂。除了一日三餐,什麼飯菜更可口,對身體更好之外,再沒別的需要操心的事。
說了很多,總之一句話,這些年過得既開心又幸福。
慕容謹聽後,前半個晚上的鬱悶一掃而空,非常賣力的回報祝東風對他的情誼。因為心情愉快,還同意了宋小寶替趙瑗去趕車。
白歡喜了啊!
午飯吃的沒滋沒味。另外四個人有說有笑的,也沒人注意到慕容謹的情緒不高。
“我來趕車。”
啟程的時候,慕容謹坐在了車前面。
由於少了愛給人臉色看的慕容謹,車廂內和諧極了。
趙瑗“姑母姑母”的叫的歡快,跟她們講他以前在皇宮裡的生活,講皇帝曾經出過的糗事,講太后對大家的關心,講他的養母張賢妃對他的愛護。
尤其是講到皇帝有一日起的晚了,穿反了鞋子,等到下朝在御書房裡才換過來時,祝小月哈哈大笑。
“皇帝穿衣服不是都有專門的人侍候嗎?”
“聖上不喜歡人隨侍,日常洗漱穿衣,都是親自動手。”
祝東風感嘆道:“聖上如果沒有做皇帝,會是一名逍遙自在的俠客,或是富商的家主。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睡到日落西山,也沒有人管。”
祝小月給她面前的杯盞裡添了茶,好奇地問:“娘和聖上是雙生嗎?那聖上豈不是我的舅父了?”接著又點著頭說:“你們兩個是有些像,眼睛都很大。”
這個傻姑娘什麼都不知道呢。趙瑗把這個問題岔開了:“南粵府正在推廣經界法,這是聖上心裡的大事。既是要在這裡多停留幾日,等到了地方,我去府衙看看,是否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到時候,可能不能一直陪你們了。”
“表哥,表哥,我也去。”祝小月望向了祝東風,笑嘻嘻地說:“我是帝姬的女兒,理應為國分憂。”
慕容謹的事,趙瑗不想讓祝小月參與進來,他笑道:“你又沒有享受過帝姬的待遇,不必操心這些事。讓自己玩開心才是你的正事。”伸手輕捏了一下祝小月的臉蛋,“這樣姑母高興,我也高興。”
我呢?我呢?火氣蹭蹭直往外躥,慕容謹實在忍無可忍了,他對著車廂內溫和地輕聲說:“小瑗,你來趕車。”
這個稱呼是隨著祝小月喊的,令趙瑗受寵若驚,毫不猶豫地躬身上前。
“姑父去喝茶,剛沏的青茶,您最喜歡的毛尖。”坐下去後,還把慕容謹遺落在車板上的巾帕遞了過去,“姑父,您的帕子。”
昨晚沒睡好,再加上午後容易困,趙瑗走後,祝小月沒了說話興致,躺靠在了軟塌上,“都不許理我了,我要睡一會兒。”
祝東風說:“我也睡一會兒。”
慕容謹:“......”
難道是我磕睡蟲?還是催眠曲?
車上的銀鈴“叮叮噹噹”的悅耳動聽,天將黑的時候入了南粵城。馬車很大,一入城便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這是夜飛他們到南粵的第二日。
沒了主子的暗衛,像是放飛的小鳥,準備自由自在地,盡情地享受一下正常人的生活。
可惜天不遂人願,當地的飯菜淡出個鳥來,沒滋沒味的。
人生中最大的享受就是口福。
吃都吃不好,還談什麼享受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