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小月向郭儉望去。
一位清瘦儒雅、面色慘淡的中年男子,腰桿很直,嶄新的深藍色衣衫非常合身,讓他整個人看上去,瀟灑飄逸。
祝小月心裡升騰起一股暖流,眼前晃動出一名女子的臉,臉色蒼白病弱,卻極是柔美。
“徐大人何事?”慕容謹客氣地說:“這是我女兒,叫祝小月,徐大人認錯人了。”
徐縣令盯著祝小月,對慕容謹說話:“她五歲的時候,我就領著她去街上買糖葫蘆;七歲開始穿著男娃的衣服去上學堂,我就時常去接她;十四歲開始給她張羅著找好婆家。我怎麼會認錯。不要說只是把臉遮著了,就看根頭髮絲,我都能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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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該做的事,別人替他做了。慕容謹溫和地說:“此地不是聊天的地方,等典禮結束,徐大人若是有事相求,可以到驛館找我。但你確實是認錯人了。”
徐縣令準備再駁斥,看到皇帝的攆車從旁邊路過。車上的人還朝他們這邊瞥了一眼,他當即閉緊了嘴。
不管她身邊有多少人,她身邊有誰,總能在人群裡,第一眼就看到她。
“停下。”
趙瑗在從攆上邁步下來,走到郭儉身邊,低聲說:“爹爹,待會兒典禮散了,您和徐大人一起隨張伯到府上,午飯在那裡用,下午去街上轉轉,看有什麼喜歡的東西,讓您乾女兒跟著付錢,我到晚上能回去。”
郭儉把目光從祝小月那裡收回來,望向趙瑗,眼眶又紅了。掀了幾下嘴唇,才說出話來:“謝謝大殿下,臣下午還要回去,家裡沒人。”
趙瑗說:“爹爹,您看這可行?德清那邊,我派人過去收拾,您就不用回去了,忙完這兩日,我就帶您去書閣接差,那邊也在催。”
身著絳紗袍的趙瑗,低眉順眼的立在中年男子身邊,神色溫和淡雅又透著誠摯。這一刻,祝小月有些心動,原來他在別人面前這個樣子的呀。
在祝小月的印象中,趙瑗一直是滑稽的,裝模樣的,幼稚的,可笑的……
慕容謹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背:“走了。”
祝小月走遠後,又回頭看了他們一眼,趙瑗已經上了攆。那個自稱徐縣令的人低頭對那個傳說中的爹爹說著什麼。
慕容謹輕聲問:“小月是想跟他們說話嗎?等典禮散了,再去找他們。”
“沒有,女兒就是覺得那個瘦一點的人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祝小月吸了吸氣,緩聲說:
“不用理他們,那個胖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想在爹爹面前找個存在感呢。”接著又呵呵笑了:“拍馬屁呢。”
望著他們越來越遠的背影,郭儉心裡五味雜陳。
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讓女兒離開世子,去過無憂無慮的生活。真的如此了,為什麼這麼難受呢?
就像整個世界又坍塌了一次,上一次是四年前,那時候還有女兒陪著自己,安慰自己。給他做飯,沏茶,一驚一乍的給他講趣事逗自己開心。
幾日前,宋羿找到他,跟他聊了很久。
大致意思是說,皇家的事情複雜,一步走錯,就會有性命危險,並把同裡鎮、西湖和宮裡發生的事,同他仔細的講了。
宋羿還給他分析了趙瑗坐上了那個位置,他女兒是什麼處境;沒有坐上那個位置,被那個位置上的人忌憚,又是什麼處境。
普安世子本人雖然是個靠得住的人,對他女兒也不錯。但他心裡裝的是天下,裝的是百姓,一個女人的位置在心裡只佔了一個小小的地方。當這個女人和朝政有衝突的時候,就要給朝政讓位置了。
現在竟然連皇妃也冊封不了,禮部正在四處尋她的錯處。長痛不如短痛,與其這樣,為什麼不趁年輕,感情還沒有那麼深,退出皇家那灘渾水。
郭儉並不聽信了宋羿的話。是宋羿的話,讓他不得不正視起這個問題。
他思量了半天后,問道:“可有什麼辦法?”
宋羿說:“有,您之前說過她是抱養的。這個訊息若是被禮部得了去。便很難留在府裡了。等她出了府,就恢復了自由。”
郭儉問:“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宋羿說:“我希望她重新選擇的時候,能考慮我。如果有更好的選擇,我祝福她。”
宋羿走後,郭儉又思量了很久,終於在禮部尋上門的時候,下定了決心。
只要女兒最歸有個好歸宿,短時間內被人當作笑柄,又算得了什麼。
郭儉抓住徐縣令的胳膊沉沉地說:“不要再去打擾她了。日後若再碰面,她若是問今日之事,你就說認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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