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瑗看了同裡鎮的急信,聲調平和地說:“爹爹,臣去。”
“有對策了嗎?”
“到地方看了詳情,再決定。”趙瑗接著又說:“爹爹再另派人去平江府周邊的幾個州府探查一下當地的情況,尤其是安慶府、南粵府和洪都府。”
“需要誰跟隨你,你點個名。”
趙瑗說:“安國公和梁夫人。”他解釋,“梁夫人是同里人,對當地熟悉;安國公曾在平江府駐過兵。”
“那是十幾年前的事了。”皇帝沒什麼情緒地說:“慕容謹的馬車朝北走,應該是去同裡。”
皇帝的意思是,別在慕容謹的眼皮低下,和安國公一家拉扯。
趙瑗沒有接話。半天后,皇帝問:“你準備什麼時候啟程?”
“即刻。我同安國公快馬先行一步,在驛站換馬,估計明日早上就能到,其他人隨後。”
“事情已經出了,也不急這一時,幾個刁民成不了氣候。”
傍晚的彩霞鋪滿了天空,四匹馬拉的馬車到達了秀州。
宋羿扭頭朝著車廂裡問:“夫人,晚上要宿這裡嗎?已經趕了一半的路程,明早從這裡出發,晚上就能到同裡鎮。”
祝小月從車廂窗戶伸出頭,前後張望。
“聽說大皇子的家就是秀州的。”
就在這時,自後面的官道上,兩個騎馬的人急奔而來,所經之處揚起了一路的灰塵。
祝小月覺得左側之人,身姿有些熟悉,心裡不禁怦怦直跳。
馬車又寬又大,遠遠就能認出來。
趙瑗對安國公喊話道:“前面是荊國師和祝夫人,我跟他們搭句話。”
急奔中的馬被靳住僵繩,前蹄揚起原地轉了半圈。
祝小月忽閃了兩下眼睛,笑嘻嘻地說:“大殿下是來追我們的?”
慈寧宮。
太后問算命先生:“先生,官家的身體如何了?”
“體內尚存有餘毒,再有兩日可清除乾淨。”
“先生認為是何人所為呢?”
“草民是郎中,只知治病救人,不會審案。”算命先生說:“毒應該是下在茶水裡的,這種毒無色無味,飲食的人很難覺察。”
“昨日經手官家飲食的人,全部關起來了,至今沒問出什麼異常。”
太后說的“問”聽起來簡單,其實個個都經歷了一遍宮內的刑具。其中有兩個,因為經受不住,已經死了。
“草民聽聞欽天監被關了,也聽了些傳言。”算命先生笑了一聲說:“那都是無稽之談,他們難不成是神仙,大白天能看到星相。”
太后淡淡地說:“聽說是在推演室內看到的。”
“那更是荒唐,推演本身就是人為。”說完這話,算命先生嗤笑了一聲。“這明顯是在針對人,朝中居然無人站出來說句話。”
算命先生退下後,李德海也對太后說了類似的話。
太后的話語仍是淡淡的:“朝中鼎力支援大哥的是安國公,安國公不發話,下面的蝦兵蟹將都在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