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瑗沒有聽從皇帝的話,去想自己曾經都做過什麼壞事。
他的思想不受自己控制,不由自主的去想西湖究竟都發生什麼事了?那個死女了究竟捅出了多大的摟子,而這大摟子,他要怎麼替她開脫。
休妻是絕對不可能的。
已經娶到府裡了,那是他的人,就是他說了算。
皇帝也別想管。
趙瑗想不到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就無從想對策,後來就只想著怎麼跟皇帝說不休妻的事。
跟她相處那麼久了,深情意重,捨不得她。
不行,太弱。
她性格好,溫柔善良又不惹是非,太適合做他世子妃了。
太弱了。
世子休妻對名聲不好。
太弱,太弱。
她有身孕了,懷了皇家血脈,不能讓血脈流落民間,那可是對不起祖宗的事。
這個還差不多,最起碼能把眼前的難題解決了,以後再想別的辦法去說服皇帝。
皇帝雖然待他寬和,卻是一向說一不二的。沒有十足的理由,無法令他改變決定了的事。
趙瑗想到這裡,想把自己暴打一頓,哪來的身孕啊?
都是自己搞出來的事,想著教訓她,想讓她認錯,不想讓她要那麼早的孩子。想著有了孩子,她就有恃無恐了,不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了。
這個蠢腦袋,當初怎麼會有這樣的念頭呢?想讓一個人對自己好,方法有很多,最好的辦法就是對她好。將欲取之,必先與之嘛。
哪有威脅著別人對自己好的道理?
趙瑗急得暈頭轉向的時候,皇帝走進了御書房。
“想了幾件事了?”
“爹爹,不能休妻。”
皇帝盯著他說:“我問你想到幾件對不起二哥的事了。皇帝隨便一句話,就是聖旨。這道理,你不懂嗎?”
趙瑗站起了身,話語裡帶著從未有過的顫抖:“西湖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
“基本結束了,他們這會兒應該已經入了杭州城。”皇帝坐在塌上,懶意裡有帶著不耐煩說:“你回去吧,跟你世子妃商量一下,是和離,還是你休妻,最好別鬧出太大的動靜。二哥的事,你繼續想。”
趙瑗直面望著皇帝問:“她有什麼錯?”
“女子干政歷來是大忌,再加上她當眾口無遮攔。你是世子,若你繼了我的位置,那她就是皇后。她這樣的人不但會攪得後宮不穩,前朝也一樣不得安寧。”
皇帝語調平穩地說:“如此是非之人,如何能母儀天下。“
趙瑗急聲追問道:“她在西湖怎麼了?”
皇帝把一直攥在手裡的信紙擲向了他:“你自己看。”
趙瑗快速的掃過之後,又仔細看了一遍,然後抬起頭,望著皇帝問:
“世子妃哪裡有錯?她這是在為爹爹分憂,為眾人解難。無論是結果,還是過程,臣看不出來有哪裡不妥。這明明是大功勞,爹爹怎麼反倒責怪於她?”
趙瑗話裡帶著掩飾不住的激動和喜悅,只要不是真闖禍,這事就好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