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伯遠遠的看見書房門開著,世子拉著世子妃的手,稟報工作似的,認真的交待著他聽得雲裡霧裡的話。
他不是話沒聽懂,是沒弄懂世子的意思。
沁園春關門那天,他就知道了,並且知道是世子所為。這現在又唱的哪一齣,為的是哪般呀?
張伯看著二人依依不捨的分別,他又在陰影裡站了一會兒,才朝著書房走。
進門看到趙瑗陰沉著臉躺靠的倚子上,方才的笑意蕩然無存。張伯原想先問問他和世子妃的關係如何了,又把話嚥進了肚子裡,直奔主題的問:“德清的事怎麼樣了?”
趙瑗捏了捏眉心,才說話:“不好辦。劉法眼都沒看出來什麼。”
張伯嘆了口氣說:“這件事若是處理不好,世子以後會進退兩難。”
趙瑗想也不想,就疑問似的“嗯?”一聲。
“世子若是想世子妃過下去,有個戴罪之身的岳家是個麻煩;若是不想過下去,別人會說世子是嫌棄岳家拖累。而且這件事,世子出不出頭管,都會落人話柄。”
趙瑗哼了一聲說:“我不但要管,還要張揚著管,給他們機會,讓他們在皇帝面前嚼舌根去吧。”
張伯笑了一聲說:“世子是何苦呢?”
趙瑗轉了轉漆黑眼珠說:“以前他們不是愛在背後議論,說我和世子妃關係不睦,是嫌棄她家世不好嗎?”
張伯呵呵笑了兩聲說:“也是,用行動打那些人的臉。”
張伯走後,趙瑗伸了個懶腰,他覺得疲憊一天了,應該去園子裡吹一會兒涼風再睡。
從攬月閣門前繞過,裡面亮著燈。
他嘴角彎了彎,若是此時有個鏡子擺在他面前,他會發現眉稍都帶著笑意,快要飛起來了。
走到園子門口,聽到了有人竊竊私語,又往裡走了兩步,聲音消失了。
涼廳裡有微弱的燈光。
秋葵仰著臉,望著一步一步行來的世子,又看看坐在她對面的悶葫蘆廚子。關於是站還是不站的問題,猶豫不決。
悶葫蘆一定是不知道見到主子是要站起來,恭敬的打招呼的。她要是一站,不顯得他很無理嗎?
秋葵強迫自己的兩條腿,繼續坐著。直到趙瑗走近了,她才笑道:“世子,您也睡不著呀。”她瞄了眼對面,悶葫蘆果然無動於衷。
心情頗好的趙瑗,沒感覺到面前這兩位的舉止有什麼不妥,也圍著涼亭裡的石桌坐下了。
他沒理會秋葵,而是面對視線沒落在他這裡的荊無名說:“荊師傅,府裡的人都在誇讚你。”
荊無名依舊沒回頭,趙瑗繼續說,“有的廚子飯做的好吃,但不講究衛生,愛乾淨的人吧,事又多。像你這樣的,真是不好找。”
話落後,看向秋葵說:“是吧?”
秋葵急忙點頭:“是是是,世子說的是。荊師傅人也很好呢。”她遲疑了一下,望著趙瑗說:“世子,奴婢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荊無名看了秋葵一眼,又望向了遠處。
趙瑗指尖叩著桌面說:“無妨,儘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