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瑗回到王府,先去了落星閣。落星閣與攬月閣一樣,是個獨立的小院子。與攬月閣不同的是,兩個院子一個東一個西,落星閣離書房很近。
他還沒看見韓如意,就聽到了她銀鈴般的聲音:“瑗哥哥,瑗哥哥,你家老女人陰狠歹毒,你去告訴她,讓她小心著她那張老臉,我早晚得給她抓個稀巴爛。”
趙瑗問道:“你傷的嚴重嗎?”
韓如意蹭地從床上跳下來,摸著屁股“哎喲”了一聲後,說道:“那老女人,不愧是和姦人一夥的,太壞了,太壞了。”
趙瑗又問:“你的傷怎麼樣?問秦醫官,她什麼都不說。”
韓如意上前抱著趙瑗的胳膊,笑得春光燦爛:“你也別為難她,我不讓她說的。我自己的事,自己處理。就傷了幾根毫毛,不用你操心。”
照著秦嬸所說,又青又紅的話,肯定很疼,她卻還裝得跟沒事一樣。這事發生在自家府裡,趙瑗覺得很對不起韓如意,摸了一下她的頭頂,溫和地說:“我明日要去平江府,你是跟我一起去,還是先回你家?”
“我要在這裡住下去,我要報仇,替你收拾了那個壞女人再說別的。”韓如意仰著臉,嘿嘿笑道:“瑗哥哥,你放心,等你回來,那老女人已經滾回她家裡了。”
“你午飯吃了嗎?”
“沒有。”
“我去叫人給你送飯過來。”
“我不想吃,喝了塘裡的水,噁心死了。”
“那你先休息一會兒,你想吃什麼,我讓灶上專門為你準備。”
趙瑗從落星閣出來,急步朝攬月閣走。到了門口,卻被秋葵攔住了:“世子,世子妃說不讓人進去……”
秋葵話沒說完,便被趙瑗冷冽的眼神嚇得趕快讓開了道。
窗戶大開著,風吹動床縵亂舞,蕭瑟之感撲面而來。趙瑗在門內站了一會兒,才往裡走。
郭思謹穿了身淡藍色的棉布中衣趴在床上,臉埋在臂彎裡,潮溼的長髮鋪滿了臂膀,像只剛從海里撈上岸的魚。想逃回海里,自身又沒有力量,孤單無助的等待著人類給她的判決。
趙瑗將要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換了別的:“今天是怎麼回事?”
床上的人沒動。
“沒聽到我說話?”
床上的人肩膀微微顫抖,沒有回答。
趙瑗深吸了口氣,向前一步,拉起郭思謹的胳膊把她翻了個身。隨著一聲隱忍的悶哼,隔著散亂的溼發,他看到的是一張滿是淚痕的臉。
他見過類似的樣子。
是那個早上。
不同的是,那個早上,和頭髮混在一起的是汗水。
他確認此時是淚水,是因為淚水還在不斷從眼睛裡湧出來,怯怯的雙眸在水光中忽隱忽現。
郭思謹僵著身子,咬牙翻了個身,恢復了先前趴臥的姿勢。
趙瑗又站了一會兒,走到門口,對秋葵說:“你去把秦醫官叫過來。”
“秦,秦醫官來過了,世子妃不讓她看。”秋葵費力地說完這話,把嘴巴閉得緊緊的。世子的臉色太冷了,像是結了層冰,她有點怕。
“現在去叫。”
看著秋葵磨磨蹭蹭地走了,趙瑗又回到了房裡。
郭思謹一隻手臂側撐著身子,一手把沾在臉上的頭髮理到腦後,然後不時的用手背抹拭眼裡的淚水。
趙瑗想不通一個人的淚水怎麼會那麼多,不停的流,把整個房間都染溼了,也染溼了他,渾身沉重,每一寸地方都難受。
他深吸了一口帶著苦澀味兒的空氣,平靜地說:“一會兒秦醫官過來,讓她給你看一下。”
“不讓看。”郭思謹微弱的話語裡帶著倔強。
趙瑗此時特別後悔,為什麼沒在皇帝賜婚時,就拒婚。那樣的話,哪裡會發生眼前的事兒。他有氣無力地說:“我一會兒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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