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啦，兒砸…”
倪希一聽他喊自己媽，不覺有些想笑，便宜嘛，不佔白不佔。
“您終於捨得來我夢裡了。”江肆眼裡含著淚花，終是閉上了眼睛。
記憶裡的女人模樣那樣溫柔，彷彿刻在腦海裡一般，怎麼也難以忘記。
如果這是夢，那就再久一點吧。
“我怎麼就，沒有來得及救您呢？”
他喃喃自語，話裡悲涼，帶著難以言喻的痛苦與懊惱，不復以往的肆意，很多的是無助。
倪希立在他床頭，看得真切，江肆眼角微紅，整個人看起來格外可憐。
她也有個不算幸福的童年，知道那種感受。
也不再同他玩笑，倪希俯身輕輕地在江肆胳膊上拍了一下。
“江肆，我先出去等你，你記得出來吃飯。”
她說話聲音很輕，似有安慰之意。
說完後倪希轉身出了江肆的房間，然後帶上門，到客廳的沙發處，安靜地坐下。
房間內光線昏暗，江肆看著已經被關上的房門，緩緩睜開眼睛。
餘燒未退，加上睡得糊塗，以致於他一度以為看見了母親。
江肆睜著眼，眼裡渾濁漸漸清明，看著一成不變的天花板，自嘲地笑了笑。
掀開被子，江肆坐起身望著門口。
房門被緊閉，可門縫處透出的破碎亮光，讓他知道門外有人在等他。
心裡那塊早就荒蕪了的地方，第一次感受到了暖意。
……
倪希坐在沙發上，眼神環視著這間房子，佈局很合理，但是有些空蕩，沒有人氣兒。
再細看，客廳一張照片都沒有，所有的東西都只有一份。
很空……
除了依舊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玻璃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