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倫記得誰說過有些貓不能喝牛奶,只能喝羊奶,但也有些能喝不講究……這隻小白貓無疑很好養活。
雪白的貓脖子上掛著黑皮項圈、白銀鈴鐺,鈴鐺裡垂墜的不是一個通常的錘片,而是一柄迷你可愛的小小青銅鑰匙,不激烈動時,不會發出叮噹聲音,這很獨特,引起了紀倫聯想……好像見過這柄青銅鑰匙?
沒錯,見過!
這就是靈界中母親貼身帶著的青銅鑰匙,給自己開啟了地下室,原來在現實中,它是掛在一隻寵物貓的脖子上。
紀倫無語地蹲下去檢視青銅鑰匙,小白貓這時只顧著喝奶,尾巴掃了掃他手指,仰首看了看他的臉,嗅了嗅氣息,就繼續喝牛奶。
“你不怕我?”
在那一瞬間,紀倫看清了黑皮項圈上一圈雪白冰晶顏色的茉莉花圈,花圈中間幾個娟秀刻字:“蘇小小眉。”
“蘇小小……眉?”
紀倫神情呆滯了一下,終明白牛奶本來就是給這小白貓喝,而給一隻貓起蘇小小眉這個名字,真是難以評價的幽默。
娟秀字跡熟悉親切,可以確定這貓就是母親蘇細眉養著,這讓紀倫稍放心——蘇細眉中間的細,本就是小、幼的意思,拆分出來就可以是蘇小幼眉,蘇幼小眉,蘇幼幼眉,蘇小小眉……都可以用來表示這隻貓的女主人是誰,難怪它嗅到了小主人氣息並不緊張。
四個可選名字中以歷史典故來引,遺世獨立的名妓蘇小小,就演化成了蘇小小眉……蘇小小的眉毛,意思是名妓蘇小小的秀雅眉黛,不過是蘇細眉所養的一隻小貓的美麗?
要真是這種意思,這真是一種幽默的比喻。
如果母親沒回孃家,還在這裡,紀倫可以笑著問,但只能等下次了。
小白貓喝了一大盆牛奶,絲毫不見肚子鼓脹,爬上床,好像習慣躺在上面打盹起來,讓紀倫感覺這貓才是房子的主人,而自己只是個僕人……一時也無語了,貓雖可愛,但怎麼會有人喜歡養?
養貓簡直就是在養一個主人!
紀相思都沒這隻小貓這樣嫻熟霸佔床鋪,這多半是母親蘇細眉見不到孩子時為了排遣孤獨,就慣養了這貓,連名字都當女兒一樣取。
“咦,等等……”
紀倫一怔,想到了問題:“如果是媽媽慣養小貓,媽媽沒帶她一起?”
家裡的苗輕雲沒有說母親什麼時回孃家,又何時回來,什麼都沒有說。
貓的壽命不算長,這隻蘇小小……眉,小白貓很年輕,可能只有一兩歲,在這之前時光裡它應該是母親養著,也就是說母親離家的時間並不長。
這一點上,苗輕雲沒有欺騙自己。
紀倫又舉起小白貓檢視它的性別,是隻雌貓。
她害羞了,喵一叫,掙脫下來,跳到床上,又跳到陽臺的椅子圈背上,抬起下巴,居高臨下俯瞰紀倫,雪白茉莉花圈中蘇小小眉的刻字,在陽光下閃閃閃,像極了她女主人。
“貓真難伺候……”
紀倫沒有在意一隻寵物小貓的脾氣,默默轉過現實中的家,一個個房間都走過去,確確實實地人去樓空了……和霧氣世界裡空空房子一樣。
用手摸了摸最容易髒的吊燈頂部、櫃子頂上,手上都是乾淨,沒有灰塵,或是管家還會叫人來清掃,這就讓人更無法確定母親具體離開時間。
但越來越能夠確定的是……母親不是苗輕雲閃爍其詞回孃家。
一個人回孃家?
騙小孩麼……或苗輕雲、老張這些人以為能騙過他們眼中看著長大的小孩子,但他們不知道是,這個孩子有個認真的母親,從小到大,蘇細眉對孩子從不隱瞞私事和情感,這是她言傳身教的基礎,包括連紀江都不知道的一些家事。
母親是絕不可能回那個所謂的孃家。
紀倫一顆心下沉,終於回憶起了自己說起出來時,李醫生的欲言又止,還有自己說起媽媽時,小同學張保保的欲言又止……包括在更早在霧氣世界小鎮裡,自己對囡囡田萱草說起母親時,幾個女人的異樣。
許多蛛絲馬跡,紀倫不得不考慮一個問題,母親是否已經……
出了院子,安安靜靜躺在院子的涼椅上,秋風瑟瑟,陽光照著,紀倫感覺不到半點溫暖,似乎在最深沉的冰淵。
原來,比霧氣世界,更可怕冰冷的是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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