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蕭聲如風霜蓋面,直壓得元剛烈喘不上氣來。
便在這時蕭聲戛然而止,一人身影從黑暗的巷尾緩步向元剛烈走來。
“你能堅持這麼久,倒也算有些本事。”那人聲線很低,語氣中頗有一股滄桑、悽婉之意。
此時的元剛烈早已什麼也聽不到了,他神情恍惚彷彿靈魂早已遁去,徒留一具空殼跪倒在原地。
那人於黑暗中走到元剛烈的面前,元剛烈在恍惚間見到身前那人的雙腳,他想知道那是誰,卻始終沒有力氣將頭抬起。
那人似乎注意到元剛烈竟然到現在還護著秦風的雙耳,他不禁拍了拍手。
“好。”
那人剛一說完這個字,元剛烈便應聲倒下。
居延城突發一場惡戰,本應是一件大事。可卻在第二天到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便連屋頂上、客棧裡的鮮血都已被清理乾淨。
梅如劍穿梭於街頭巷尾,他所走路程均是元剛烈跟秦風昨夜逃竄的路線。若是在路上發現什麼打鬥的痕跡,他立刻招呼神劍莊的人將痕跡加以掩藏起來。
居延城外,靜謐棲身之所。元剛烈於睡夢中忽聞沁心花香,便緩緩清醒過來。他神情遲鈍,似是昨夜受那蕭聲而留下的後遺症。
“你醒了?”
元剛烈突然聽到有人說話,他立馬警覺的坐了起來。他見到房屋內有一年邁長者,正坐屋內灶前擦拭手中竹蕭。
元剛烈見到竹蕭,他不禁心下暗驚。
“你是何人?為何帶我來此?”元剛烈質問道。
元剛烈瞧那身著墨染白袍的老者,他頭髮泛白,唯有寥寥幾縷髮絲尚是黑色。儘管髮色顯出年邁,可那老者容顏褶皺尚淺,遠遠觀望倒似有六十餘歲。
“是想殺你之人,帶你來此就是想取你性命。”那老者淡淡道。
元剛烈心中早已揣測出一些端倪,眼下一聽老者證實,他心裡更加確定眼前這人正是吳中天的師父蘇墨染。
“蘇老前輩,吳兄的事是我的過失。一人做事一人當,懇請蘇老前輩放過與我同行的長老。”元剛烈跪在床上,他紅著眼睛懇求道。
“跟我玩這一套?呵呵呵,不急。我這人,有冤抱怨,有仇報仇,不會傷及無辜。那風夜叉眼下正在草堂養傷,你大可不必擔心。”
元剛烈聽到蘇墨染如此說道,他終於放下心來。
“秦長老沒事就好。”
“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你害我愛徒,這筆賬我要慢慢跟你算。”
“蘇老前輩你想我怎麼樣都可以,我絕無怨言!”元剛烈正色道。
“我這人,不喜歡殺人,更不喜歡孤單。可你害我關門弟子,讓我這糟老頭子晚年孤獨。你覺得我該如何罰你?”蘇墨染將擦得乾淨的竹蕭插入腰後布袋之中。
“若蘇老前輩不嫌棄,元青楓願伴蘇老前輩左右,侍其終身,任勞任怨,晚輩生死皆由前輩決定。如此,以彌補前輩孤寂之痛。”
元剛烈心意已決,語氣也是決然。那吳中天雖是自殺,但是他的死跟元剛烈有直接關係。是以元剛烈甘願為蘇墨染當牛做馬,來償還心裡這份愧疚。
“笑話!我要元盛鑫的兒子做什麼?到頭來,他一封書信,再動用他那手下走狗。我一孤寡老人能對抗的了你整個元家?”蘇墨染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