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居住的客棧是在蓬萊的最外圍,所以陳默兩人趕到孫府之時,天色已經微微亮了起來。
背部的劍傷撒了梅莘芸給的化瘀舒血散,傷口雖未痊癒,但已不再流血,對陳默來說已無大礙。
站在孫府門前,陳默眸光微凝,面色略有沉重,心道:“昨晚的刺殺是孫妍汐的意思,可孫宏雲知不知情?”念及於此,又想:“倘若他不知道,那倒還好說,倘若他知道,卻沒有加以阻止,那就真的有些麻煩了。”
見陳默面色難看,孫一萍小心翼翼的問道:“公子,是背上的劍傷又疼了嗎?”
陳默一愣,隨即笑道:“不是,我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些問題。”說罷,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心中自語道:“陳默啊陳默,你此前在船上之時,可曾說過,無論那傻丫頭來蓬萊作甚,都要護她周全,如今怎能因為此一小小的困難便踟躕不前?”轉念又想:“罷了,即便孫宏雲不願孫一萍見到喬子生,但念在父女之情,想來也不會難為她的。”
這般想著,陳默已下定決心,向孫一萍道:“我們走吧。”
孫一萍點了點頭,心中雖忐忑不安,但還是堅定的隨著陳默入了孫府。
因為昨日侍衛曾見過陳默,因此也沒有加以阻攔,而是由他帶著孫一萍走進孫府。
在府中找到一個侍女,陳默張口便問:“喬子生現在何處?”
侍女的視線在孫一萍和陳默之間來回轉了轉,小聲答道:“現在這個時間,姑爺想來正在用餐。”
陳默點了點頭,詢問了具體的位置線路之後,謝過侍女,拉著孫一萍繼續走了下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陳默來到一處廳堂之前。
遙遙望去,廳堂裡面,坐著兩人,一男一女,男的英俊瀟灑,女的嬌豔嫵媚,正是喬子生和孫妍汐。
孫一萍也看到喬子生,眼中登時掠過一絲驚喜,可又瞧見坐在他身旁的孫妍汐之時,那絲驚喜又被恐懼所取代。
朝孫一萍笑了笑,陳默示意她放心,然後大步朝那處廳堂走去。
喬子生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只驚訝了片刻,隨即又歸於平靜,似是早就會料到他們會找來一般。
孫妍汐也在看著兩人,眼睛裡流露出那種赤裸裸、絲毫不加掩飾的諷刺。
陳默將他們兩人的神色變化看在眼裡,心裡略微覺得有些不對。
喬子生看了看陳默,又看了看孫一萍,淡淡的笑道:“兩位是來找我的?”
陳默沉吟片刻,微微點了點頭。
將手中的湯匙送到孫妍汐嘴邊,喬子生喂她吃了一口飯,看也不看陳默兩人,說道:“你們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陳默皺眉不語,只是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等不到他的回答,喬子生放下湯匙,微微一笑,緩緩說道:“是不是來告訴我,三年之前,救我的人其實不是妍汐,而是她?”說著,伸手指了指孫一萍。
此語一出,不禁是孫一萍,就連陳默也禁不住瞪大了眸子。
詫異的瞧了喬子生一眼,陳默道:“這些事你都知道?”
喬子生聞言笑了,笑聲中充滿了說不出的譏諷:“我當然知道,妍汐將全部的事情都告訴我了。”
陳默聞言,拳頭忽然攥得很緊。
孫一萍聞言,眼中僅剩的希望也霎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只有無止盡的痛苦。
自嘲的笑了笑,孫一萍輕輕拉了拉陳默的衣角,小聲道:“公子,我們還是走吧。”
陳默沒有動,只是冷冷的盯著喬子生,冷冷的道:“那麼你要如何選擇?”
喬子生嗤笑一聲,看著陳默的目光中充滿了諷刺和不解:“選擇什麼?選擇跟誰在一起嗎?”
這句話說完,他將目光移向孫妍汐,眼中滿是柔情,柔聲說道:“若真要選一個的話,毫無疑問是她啊。”
陳默面色冷到了極致,漆黑的劍勢在他周身澎拜。
喬子生眉毛挑了挑,冷笑道:“怎麼?你想在孫府動手?”
孫一萍趕忙拉住陳默的胳膊,輕聲勸道:“算了公子,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