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之內一時寂靜無聲,四個活人,卻連一絲多餘的聲音都沒有發出。
陳默的眼睛盯在秦義生身上,秦義生的眼睛卻盯著劍架上的落梅。
梅莘芸和秦雨柔微微低著頭,眸光閃爍,似是在梳理著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也不知過了,秦義生忽然笑了,笑容裡充斥著說不出的譏諷。
他看著陳默,冷冷的道:“你說的不錯,這一切的確都是我安排的。”
秦雨柔聞言,登時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著秦義生,不解的問道:“三叔,你……你為什麼這麼做?”
秦義生看也不看她,直勾勾的盯著落梅,隔了一會兒,才道:“因為秦家沉寂的時間太久了,久到他們自己都已忘記,落梅原先的排名,可是天下第二十五!”
他低下了頭,目光裡忽然充滿了悲憤,接著又道:“可為了與高家爭鬥,他們已不在乎這些,所以我必須要改變秦家的現狀,我要讓秦家恢復數百年前的威名!”
陳默聞言,忽然也笑了,笑聲很大,也很諷刺,傳到秦義生的耳朵裡,頓時讓他的臉色變得陰沉了起來。
他看著陳默,皺眉道:“你笑什麼?”
陳默止住笑聲,說道:“我笑你們這些人,做起惡事來,總有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秦義生冷冷的看著陳默,冷冷的道:“你覺得我在騙你?”
陳默搖頭,道:“或許你初心是好的,但你做事的方法卻太過於偏激。”
他不讓秦義生說話,很快接著道:“你想讓落梅劍恢復數百年前的盛名,這本來的確是好的,可你為了達成這個目的,不惜出賣你的手足兄弟、血脈至親,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握住落梅劍。”
秦義生不語,愣了半響,大笑道:“無所謂了,只要能讓落梅劍恢復盛名,任何人都可以被犧牲,包括我自己。”
這句話說完,他忽然消失了,再次出現卻是在劍架前,落梅旁。
陳默面色陡然一變,墨痕出鞘,劍勢湧動,想要阻止秦義生得到落梅劍。
秦義生冷笑,道:“就算你同境界之中少有敵手,但仍未突破凡劍,怎麼可能攔得住我!”
話音落畢,磅礴的落梅劍勢從他體內爆發而出,登時將襲來的墨痕劍勢擊潰,一把將落梅劍握在了手中。
“嗡。”
落梅微顫,洶湧的劍勢纏繞在劍身之上,恐怖的力量瞬間將古樸的劍架撕成碎片。
梅莘芸和陳默並肩而立,面色皆凝重無比。
秦義生乃是靈劍境中期的實力,僅靠他們兩人,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秦義生手握落梅,放聲大笑,道:“就算你知道了全部的是事情又如何,只要你們三個死了,我仍是秦家萬眾敬仰的家主。”
秦雨柔臉上掛著兩行清淚,愣愣的看著秦義生,似是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過了很久,秦雨柔才道:“三叔,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秦義生聞言一怔,握劍的手不自覺捏得更緊了一些。
他微微垂首,眼中帶著一絲不忍,道:“為了秦家的未來,我不能不這麼做,你不原諒我也罷,我不會怪你的。”
秦雨柔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沒有再說話。
秦義生深吸了一口氣,不再看她,將目光移向了陳默和梅莘芸兩人。
他的目光變冷,聲音也變冷,說道:“若不是你們兩人自作聰明,非要插手這件事情,也不至於鬧到現在這種無法收場的地步。”
陳默笑了笑,笑容裡帶著一種尖針般的譏諷,道:“你自己做錯了事,還要別人裝作沒看到,不覺得極諷刺嗎?”
秦義生面色鐵青,冷冷道:“我做的不是錯事,我只是為了……”
“別掩飾了。”陳默打斷他的話,道:“你做的這一切,不過為了只是滿足你心中的虛榮,你若真的在乎落梅的名譽,就不會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了。”
秦義生臉色變得更加鐵青,陳默的話就好像一根尖針,刺入了他的心裡,刺的很深。
握劍的手背青筋畢露,秦義生的身體忽然抖動了起來。
片刻之後,他歸於平靜,嘆息著道:“也許你說的很對,我所作的一切,就只是為了滿足我的虛榮心。”
陳默聽到他承認,眼神反而凝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