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老舊的木門發出一聲輕響，周曉穎慢慢走了進來，順手關上了房間的門。
陳默好奇的看了她一眼，開口問道，“這麼晚了，周小姐還有什麼事情嗎？”
周曉穎輕輕搖頭，低著頭看著腳尖，不敢和他對視。
見她這般姿態，陳默還以為她是擔心老鴇夜裡來報復，當即笑了笑道，“周小姐不必擔心，我會守在這裡的，那個老鴇斷然不敢來此報復的。”
“嗯。”周曉穎小聲應了一聲。
陳默撓了撓頭，不解的看著她，試探著道，“周小姐，我要休息了。”
“嗯。”周曉穎又小聲應了一聲。
陳默心中生疑，換了個說法，“周小姐，我要睡覺了。”
周曉穎這次沒有再出聲，臉色卻漲的緋紅，將手移到腰間，解開了束帶。
衣衫滑落，露出她圓潤白皙的香肩。
陳默嚇了一跳，趕忙從床上爬起，看著她道，“周小姐這是做什麼？”
周曉穎朝前走了幾步，面色羞紅道，“公子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唯有……”
“別別別。”陳默急忙打斷了她，尷尬的笑道，“周小姐若是如此，那我這救人和做買賣又有什麼區別？”
周曉穎聞言，眸子微微黯淡，低聲道，“公子今日去那夜花堂，難道不是……”
陳默一愣，還未來得及開口解釋，便又聽周曉穎又道，“莫非公子覺得我體賤心臟，配不上嗎？”
說著，周曉穎往前又走了幾步，來到陳默床邊，眼中帶著淚水，“我只是賣藝不賣身，公子若是不信，大可來驗證一下。”
“我我我……我信……我真的信。”陳默連忙點頭，看著她道，“你快些把衣服穿上。”
周曉穎沒有動，神色微微黯淡，“在那種地方早晚會失身，與其便宜了他們，倒不如成全公子你。”
陳默欲哭無淚，用近乎哀求的語氣道，“你快把衣服穿上吧，我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今天去那裡只是為了聽琴。”
周曉穎聞言一愣，臉紅到了脖子根，默默將衣服穿了回去，低著頭小聲道，“原來是這樣，倒是我唐突了。”
陳默輕咳一聲，看著周曉穎道，“周小姐琴藝如此高超，為何要在那夜花堂裡討生活啊？”
周曉穎看著桌子上微微躍動的燭光，苦澀的笑了笑道，“我家本是此城名家，奈何父親體弱多病，死得太早，母親棄我們而去，家中屋田大多被親戚霸佔，無奈之下，只能如此。”
周曉穎鼻子一酸，眼中強忍著的淚水忽然又湧了出來，“我這一輩子如此，倒也無所謂了，可就是周敏和周青，他們尚且年幼，跟著我一起吃苦受累不說，還要遭人羞辱白眼，我實在是覺得愧對他們。”
周曉穎瘦弱的雙肩微微顫抖，看的人心生憐憫。
陳默一聲輕嘆，很想將周曉穎抱在懷裡，可一想到方才的旖旎，頓時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周小姐不必自責的，那兩個小傢伙應該會理解你的。”陳默安慰道。
周曉穎眼睛哭的通紅，哽咽道，“他們怪我也無妨，我只是擔心他們以後該怎麼辦，總不能再跟我一樣，深陷在那煙柳之地，白日裡受到客人的調戲，晚上還要忍受流氓地痞的騷擾，我真怕有一天，他們會撐不住的。”
陳默皺著眉頭想了想道，“周小姐放心，我給你推薦個地方，你去了那裡，以後既不用再去青樓，也不用擔心有人會欺負你們了。”
周曉穎聞言抬頭，呆呆的看著陳默，“真的有那種地方嗎？”
陳默點頭，“竹陽趙家公子，我與他有恩，我修書一封，你拿著去那裡找他，他會安排的。”
“真的嗎？多謝公子。”周曉穎說著，朝陳默跪了下來。
陳默一驚，輕輕揮手，柔和的劍勢託著周曉穎站了起來。
“多謝公子了。”周曉穎朝陳默施了一禮，看著他道，“天色已晚，公子早些休息吧。”
周曉穎開啟房門，站在門口，看著陳默小聲道，“公子若是改變主意了，可隨時來找我。”
“啊？”陳默聞言一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周曉穎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周曉穎嬌羞的看了他一眼，關上房門，轉身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