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耀讓英歡把車開走，他就帶著林舞走路，走了很久很久，兩人都不曾說話。
走著走著，不知走了幾條街道，他們都是挨著馬路邊走的，沒有去購物街，也沒有去美食街。
忽而，林舞停下了腳步，微微蹙起了眉頭，她感覺這條路走過：“這裡……”
“怎麼？”容耀在她身邊出聲，本就擁有能迷死人的聲線，加上何其溫和柔情的語調，簡直能夠讓人的耳朵懷孕。
“走，走錯方向了。”林舞不想受他聲音的蠱惑，從他懷裡往前走了幾步，發現這並不是回俱樂部的路。
她今晚第二次看見同一個公交站，現在又經過這裡，還是往反方向走的，不由道：“你故意？”
容耀在身後張開雙臂，上前，就將她包裹在懷裡：“其實，你不用分清東南西北，只需要走向有我的方向。”
林舞的臉微微紅了，不是因為自己是路痴本痴，也不是因為情話王子上線，也不是因為霸道總裁式的口吻，而是因為她看見公交站牌倒影，兩人是如此近距離接觸。
看著倒影裡，她竟出神了。
被溫暖包裹，她卻也心酸，究竟什麼樣的站臺，什麼樣的旅途，什麼樣的終點，才會結束她這一路的顛沛流離。
她在清吧喝過最烈的酒，也度過沒有他的最冷深冬，眼前這一幕不像真的，美好得令她不敢抓住。
心酸這種東西，她沒從嘴巴里說出來，已經從她的眼睛裡跑了出來，化成了清晰透明的清淚。
他將她擁在懷裡，將她轉過身子來，沒有吻她的唇，卻吻了她的淚。
最終，他的唇沒有落在她的唇，而是落在她的眼睛。
咔。
她聽到了咔嚓的聲音，就像是導演的拍戲過程，讓工作人員喊停的聲音。
就像，戲停了，人散了。
她睜開了眼睛，水靈靈的眸子，眼前是異常俊美的臉龐，兩人沒有散開，還是被他擁著。
她的耳朵有些癢癢，近距離感受到他的溫暖的氣息與好聽的聲音。
“很遺憾吧，明明那麼喜歡，卻連一張合影都沒有。”
他從三歲開始喜歡她，長大後卻不敢說喜歡，從來只有偷拍私藏照片，沒想過和她在一起，也沒有一起同框過。
就算念同一所高中，在全年級的畢業照也沒有同框過，因為他高一還沒念完就因病而輟學，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老宅度過。
以至於，她只能是他夢裡夢到的人，卻是醒來不能說實話的人。
畢竟，他是一個瀕死之人，怎能去耽誤她的一生？
同時，他是一個矛盾的人，是一個得寸進尺的人，設計在遊戲裡遇見她，又貪心地想在現實裡相遇。
除了面基，他甚至想過，讓她為他寫百萬字長篇小說，哪怕是活在她的書裡，這就夠了，該滿足了。
他也想剋制自己，不去靠近她，不去遭惹她，最好的方式就是等死。
安心等死。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為此，他甚至修習過佛學，學著去看淡生死與情愛。
佛說，無愛則歡。可，無愛又怎能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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